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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 序章 1

    

血祭 序章 1



    她聽到玻璃突然破裂的聲音,坐起身查看四周的狀況。

    什麼都沒有,大概是做夢吧。

    想繼續睡的她,打算把被子蓋回去。

    但她感覺到被子異常地沉重,像壓了好幾顆石頭在同一塊布。

    甚至還碰到了某個軟軟的東西。

    (是布偶又跑來床上了嗎?)

    她疑惑地看向周遭。

    一張床擠四個人,竟然不會太擠。

    (是他們啊,那我賴床也沒關係。)

    她沒有硬把被子扯過來,就這樣直接躺回去。

    他們難得三個人睡在一起,意外地有默契,在被他們叫醒之前,她想再多享受一下寧靜。

    聽到有人在說夢話的聲音,她才特地爬起來聽。

    「章魚...章魚...腳...」

    (我知道他很喜歡章魚燒,可是章魚的腳會多到會從章魚燒裡跑出來嗎?)

    「嗯哼...小白醬好過分...我的嘴在、這、邊喔。」

    (難道他是夢到我在餵他吃飯嗎?)

    「嗯...泰迪...我已經吃不下了...」

    (泰迪是怎麼搬點心給他吃的呢。)

    以他會吃的量來看,泰迪要有好幾隻才行吧。

    她莫名認真地開始思考夢的合理性。

    然後又覺得不用想這麼多,他們能做好夢沒什麼不好。

    黃昏的夕陽照進房間,柔和、平靜,是天色入夜前的最後一點光亮。

    她伸了個懶腰,打起精神之後,準備換上床邊的制服。

    才換到一半,他們就睡醒了,三個人全都盯著她看。

    「可以讓我先穿好衣服嗎?」(笑)

    「妳不穿也沒關係吧,反正妳都已經平到我笑不出來了。」

    (只注意那種地方也不太對勁吧。)

    「小白醬衣服只穿一半也很有魅力呢~如果我再早一點醒來,說不定...還能再看到更多。」

    他這句話多出的停頓讓她有股惡寒。

    「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的男人面前換衣服,該說妳太沒戒心,還是傻呢?」

    (但是會克制不住的又不是我...)

    她襯衫上的扣子還沒扣完,長襪也只穿了一邊。

    穿得最整齊的是制服的外套和裙子,只可惜遮不了什麼。

    說再多也沒用,她選擇躲起來。

    「......」

    「妳躲到被子裡也沒用,快出來!」

    「在被窩裡做點親密的事也不錯。」

    「難道妳以為這樣就躲得過了嗎?」

    此時,成功鑽出被窩的她,坐在地上整理衣服。

    被喂了一聲,她才轉頭看回去。

    三個人都不太高興地看著她。

    「原來妳躲在這啊?竟然敢害我白費力氣。」

    「和兩個男人待在床上玩鬧什麼的,一點也不好玩。」

    「是你抓著我不放,在那邊擅自說些噁心的話才這樣吧?」

    「你們的頭髮看起來好亂。」

    「妳的頭髮就不亂嗎?本大爺再狼狽也比妳好。」

    「我可以幫妳整理,現在過來的話,我會溫柔一點。」

    「會變成這樣,是妳想逃跑害的。」

    「那就只能重新整理了,你們也過來梳頭髮吧。」

    自己回來時要睡的床被弄得那麼亂,她得轉移注意力。

    當她走到梳妝台前,整理身上的衣服時,他們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

    明明她就算用認真的表情穿上制服也沒有多整齊。

    外套的扣子是看心情決定全扣或不扣,領結也不會好好地繫著。

    在他們三個繼續說下去之前,房門被打開了。

    憐司一走進來就看到她已經做好出門的準備。

    但剩下的那三個人待在床上,頭髮和衣服都亂得不像樣。

    「唉...你們幾個一大早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吵成這樣?」

    「出門之前要整理好,別讓外人看到沒教養的這一面。」

    「你不能只罵我們吧?」(綾)

    「雖然她也不怎麼樣,但你們先管好自己再說吧。」

    「我有做需要被罵的事嗎?」

    「小白醬不覺得那樣捉弄我們很過分嗎?」

    「竟然害我浪費時間,請妳反省。」

    (明明我也常常被捉弄。)

    她想起上次難得想做新口味的泡芙。

    卻被某人偷加了奇怪的材料,根本就沒辦法吃。

    還有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想換上她新買的睡衣。

    但是床上的衣服被換成沒看過的清涼款睡裙。

    「那些不是重點,再過二十分鐘就要搭車去學校了,快去準備。」

    「嘖,知道了、知道了,三七分眼鏡男就是喜歡掃興。」

    「唉...只能等有空再和小白醬玩了。」

    「妳之後沒表現出反省的態度...我是不會消氣的!」

    「到現在還在用那種外號叫我,真是幼稚啊。」(憐)

    他們三個離開房間後,她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但還有一個人待在這,所以她疑惑地看著他。

    「憐...司先生,你有事要跟我說嗎?」

    「妳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習慣好好地叫別人的名字?」

    「...你想要我直接叫你憐司?」

    聽到她聲音放輕,這麼叫他的名字,他似乎也不習慣。

    他似乎出乎意料地產生了一絲動搖,嘆了一口氣才繼續說下去。

    「算了,先不提那件事。妳雖然會若無其事地做些蠢事,但基本的戒心還是有吧?」

    「當然有。」

    (不過,我會若無其事地做蠢事嗎?)

    自己做了傻事,她認為她是有自覺的。

    「就是現在的這個反應。」

    (他有時候會認真地做一些不像他會做的事,那樣也算傻吧?)

    想是這麼想,但她知道說出來會有事,所以保持沉默。

    光是把他尊敬的父親的名字唸成簡稱就會惹他生氣了吧。

    (卡爾有交代給他們的事,他就容易太認真。)

    「既然妳有戒心就多注意自己的狀況,會被帶來這裡,表示妳也不怎麼普通吧。」

    「我會注意的。」

    「那就先這樣,妳出門別忘了該帶的東西。」

    在他離開房間後,她走到浴室,刷牙、洗臉和漱口。

    今天,至少到目前為止,都和平常一樣,所以她沒有想太多。

    畢竟該注意的事發生前的徵兆,她也不會完全察覺不到。

    沒想到,剛走出房間,她就失敗了。

    (現在穿的是皮鞋...)

    一個不小心就踩髒了他的褲子,在褲管上留下痕跡。

    不意外地,他被吵醒之後的心情很差,一開口就是對她抱怨。

    「...雖然我睡著了,但妳竟然用踩的來叫醒我。」

    「上學會遲到,該起床。」

    「妳打算將錯就錯?真是失禮啊。」

    被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人抓到失誤,她露出為難的表情。

    「妳不想浪費時間就快點。」

    (向他道歉也沒用嗎?)

    她看向自己的手,不想被咬傷。

    也不想欠他什麼,在之後被他提出來,被他討些賠償或要求她什麼。

    (幫他洗褲子,我應該做得到。)

    「喂,不要站在那礙事啊。」

    「...嗯?」(修)

    「你也還沒出門?」

    她問的同時就讓路給他過。

    但他沒有直接走過去,反而停下腳步,不耐煩地說道:

    「妳又在猶豫什麼?想走就直接走,不用想那麼多。」

    她的手被昴突然握住,讓她愣了幾秒才急忙跟上他的腳步。

    既然都要逃跑了,她也就不在意其他問題了。

    「...這次就算是她運氣好吧。」

    玄關。

    昴鬆開了她的手,她正要向他對剛才的事道謝就聽到他喊著:

    「今天是心情好才幫妳的,妳就不能顧好自己嗎?」

    「謝謝你,昴。」

    被她看得不自在,他移開了視線。

    「道什麼謝啊...妳會注意就好。」

    試著練習叫別人名字,失敗了。

    (我也很不自在,感覺有點奇怪。)

    看她安靜下來,他就換了個話題。

    「妳沒有笨到連逃跑都不會吧,為什麼還待在這?」

    「不想回教會。」

    「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也可以去。」

    「......」

    可能有三個人不會追她,剩下的三個追不追得到要看情況。

    這是只考慮他們親自追的情況。

    如果是懸賞通緝,被抓到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好歹也算貴族,請得到能辦事的人、使魔並不奇怪。

    「不出問題的話,其實也不是住不下去。」

    「...妳到底是拿什麼當標準的啊?」

    他也看不太出她在想什麼,煩躁又不知道問題在哪。

    「各位,車已經過來了。」

    「...算了。」

    車上。

    一如往常,又為了座位而吵架了。

    以她觀察下來的結果,坐在憐司和昴之間最安全。

    不過搶那麼多次同樣的位子會被懷疑,她也不打算考慮。

    如果旁邊是修也算可能安全,只是,今天氣氛尷尬。

    坐到奏人旁邊的話...說今天只想被他吸會怎樣?

    至少不用被兩個人分享,體驗微妙的煩悶感。

    「喂,妳怎麼在發呆?」(昴)

    「嗯?我在想,我很久沒思考這麼多別人的事了。」

    「別人是誰啊?」(綾)

    「讓小白醬這麼煩惱的是誰,我也想知道。」

    「最好不要是除了我以外的人。」

    突然,一陣強烈的衝擊讓車身大幅度的晃動了。

    沒預料到會有這種襲擊,每個人都因此感到震驚。

    她想穩住身體,眼前卻一片空白。

    看得見的東西像發生在意識裡的夢一樣,不真實。

    在視野的正中間,出現了她沒看過的男人。

    玻璃破裂的聲音不知是現實,還是在夢境裡的。

    (早上聽到的就是這個?)

    「妳醒了啊...」

    她不認識眼前的人。

    淺色的長髮、華麗的服飾、目的不明的笑容。

    有這些明顯的特徵,她卻沒有印象。

    不認識,但是想知道他的目的。

    她好奇的眼神已經透露出她的想法。

    「還不能告訴妳。未完成的Eve更需要的是知道自己如何重新變得完整。」

    「本來我打算讓蘋果自然地成熟。」

    「但過度的安逸造成無數次的墮落,讓我感到有些不耐煩。」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把妳帶回來這裡。」

    「...妳知道蘋果為什麼會腐爛嗎?」

    她想了想,誠實地回答:

    「因為放太久,長蟲了嗎?」

    「不,並不是因為那樣。」

    「那就是你想要等它熟,結果放到不能吃了吧。」

    「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告訴妳答案是不是妳猜的那樣。」

    (......)

    她再次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他們六個擔心地圍著自己的奇特景象。

    醒來後,她不是先問「我昏過去了嗎?」,而是檢查自己有沒有哪裡受傷。

    「看來白毛沒什麼問題啊。」

    「女孩子總會擔心一下這種事的吧。」

    「真是的...害我白擔心了。」

    她確定沒有傷口、不會痛就安心了。

    (是夢裡的人幫我的嗎?)

    (回到這裡...是時間,還是地點?)

    在她看起來像發呆的思考下,他們討論起襲擊車輛的犯人。

    得出的結論:

    有其他血族盯上了他們。

    在暗處。

    外表和性格截然不同的四人同樣正在討論著什麼。

    《卡爾海因茨,簡稱卡爾。她個人覺得很像性格爽朗的外國人鄰居會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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