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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未回头,未动。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保重。”脚步轻抬,迈过了门槛。玄冽两眼一闭,一丝苦笑,双手握拳狠狠的砸在床上,右肩一阵撕裂的疼痛,闷哼一声,剧烈的咳嗽起来。疼痛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让他顾不上呼吸,而他竟分不清到底是哪里更痛。季影寒站在院中却没法再往前迈一步。他听着玄冽痛苦的咳嗽,听着玄冽沉重的断断续续的呼吸,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只停顿了短短数秒,季影寒转身,冲回了屋内。这一刻,他突然明白前一刻的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什么桥归桥,什么路归路,胸腔中跳动着的心脏,已然有了温度,已然有了牵挂,还怎么可能……回得去。季影寒迅速倒了杯水递到玄冽嘴边,玄冽竟忍着满眼疼出来的泪花倔强的扭过了脖子,他逞强的笑着看季影寒紧皱了眉头。“不是走了吗?还……咳咳,回来做什么?”“喝水。”季影寒见玄冽不为所动,眉头拧得更紧,不禁面露焦急,“伤口经不得这样震动。”“伤口?呵呵……咳咳,无关的人……咳咳……”玄冽的笑容几近残忍,他盯着季影寒的眸子,一字一顿,“自生自灭就好了……”若是我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换来了“无关”两字,你的回头又有什么意义,你又何必做出这样一副关心的姿态来怜悯我。季影寒皱着眉头抿了抿嘴,突然低头含了一口温水在口中,覆上玄冽的唇。玄冽悴不及防条件反射的吞咽下了季影寒渡过来的水,止住了咳,心里却升起一股恼怒之气。“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既然要走又何必回头,既然无关又何必这般!你反反复复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上,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这话,他一直想问他。季影寒盯着玄冽满脸的愤怒,他不答反问:“那你呢?你又是把我当做了什么?”玄冽一愣,觉得有些可笑:“难道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是,足够明显。”季影寒点头,脸上却无半点欣慰,声音也忍不住高了起来,“你对我处处关怀,思我所思想我所想。我想到的未想到的你都会替我想到,你做得那样周全,周全得让我害怕。你甚至为了我,让自己搅进一场原本毫无关系的追杀……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有多危险?你今日只是受伤,明日就可能送命!”“我说过我不在乎!”玄冽打断季影寒的话。季影寒半晌没有说话,他看了玄冽良久,久到玄冽误以为下一刻他就要转身离去再不回头。季影寒的眼神一点一点的沉下来,他最终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与抵抗。他认命似的垂下了头。“我在乎。”玄冽怔住。季影寒的话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一时半会之间,他竟然有些懵。“玄冽……”季影寒的声音犹如一声叹息,“我已经不想再负担对任何人的亏欠和内疚了,我……承受不起。”当那一箭射在玄冽身上时,季影寒心里那种前所未有的痛楚让他得以明白,他已然在乎玄冽。这段时间以来玄冽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在那一刻重现在眼前,对比着那血红的画面险些让他失去理智。而当玄冽趴在他耳边说出那句“幸好不是你”的时候,他害怕了。他几乎想要扯着他的衣襟歇斯底里的告诉他,他不需要,不需要他为他挡这一箭,因为即使没有受伤,但却更痛的撕心裂肺。他也是人,会内疚会痛苦会恐惧,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维持自己的那份冷静。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他面前却无能为力,那一刻,他从未那样无助过。而那些鲜血,那些伤痛,那支箭,原本应该是他的。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对他来说却重如千钧这一切……让他如何承受的起。季影寒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玄冽的脑中。他再一次明白,他其实从未真正知晓过季影寒心中的想法。季影寒不曾说,他也不曾问。他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懂得,不管不顾的将自己所谓的关怀一股脑塞给他,但却从未问过他,这是否是他想要的。他竟这样任性,在无意中用自己的善意和爱意将季影寒推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如果……我将我能给的全部都给你……”季影寒看着玄冽,“你会满意吗?”季影寒在玄冽忪怔的目光里在床边坐下,他俯下身子,单手屈肘撑在玄冽耳侧,将唇凑过去。他垂闭双眼,眼睫在眼下投下一节浅浅的暗影。他只是轻轻的印在玄冽唇上,只微微的一触碰就分开了。“我……未曾喜欢过谁,也不懂怎样才是喜欢。”季影寒低垂着眼睛,嘴角抻得笔直,他有些紧张,在他过去的人生经历中,他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这些年,哪怕是面对危险他也从未这样紧张过。他觉得自卑,因为他不明白玄冽到底为何这般在意他。玄冽看着季影寒这般拘谨的样子,心里如同被猫挠过,酥□□痒的。他抬起左手,理了理季影寒耳侧滑落的发,轻柔的托起季影寒的下巴,让他得以直视自己。“在遇到你之前,我也并不懂得。所以,又有什么关系。”玄冽的手顺势环过季影寒的脖子,拉近,张嘴咬上他的下唇,季影寒浑身一颤闭上了眼睛,他轻轻拧着眉,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激烈的吻,但却不觉抗拒。他微微睁开眼睛,玄冽的双眸如同深沉浩瀚的海,他最终沉溺其中。☆、第十七章无处遁形明明已经是六月末,庭院里的桃花竟开得依旧绚烂,一支支一朵朵妩媚姣好,粉粉嫩嫩的堆在枝头,风里全是淡淡的香甜气。玄冽正躺在院中的躺椅上闭目养神,一条轻薄的毯子盖在了身上,他睁开眼睛,季影寒一缕长发正垂在他眼前。他伸出手勾上去,打了几个弯。“天气已经很热了。”“你刚刚好不能太见风。”季影寒坐到玄冽身边的椅子上,将玄冽身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玄冽笑了笑,没再争辩,他抬头望天,视线却被头顶的繁盛的桃花遮挡了个严实。“这桃花……怎么还未落?”玄冽不禁有些好奇,这桃花的花期长的似乎有些过分了。“这院子里的桃树品种和别处不同,只开花不结果,故别处的桃花都开不过四月,但这里的却迟迟不落,否则我们来时已经赶不上这花期。”季影寒耐心的讲给玄冽听。“这倒是神奇。”玄冽笑,“不过影寒你又是从何得知的?”“云辛喜欢桃花,曾经想要寻几株这样的品种种在千羽楼,但是后来因为陵城气候不适宜就作罢了。”“原来如此。”玄冽点点头,“说起来……南卿和云辛一大早就出去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