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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季影寒其实是醒着的,只是不愿意见他罢了。“这里……是东照宫。”宇呈冽拉起季影寒的手,他如今瘦的厉害,手腕的骨头都刺棱着,说出“东照宫”三个字的时候,宇呈冽感觉季影寒的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总觉得这里应该是属于你的。”“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就无法回头了。我只是想如果你也累了,那是否能够放下过去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只要你我乐在其中就好了。”“你要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不知什么时候季影寒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宇呈冽,声音嘶哑。宇呈冽望着季影寒的眼睛,微微的笑了:“天下人如何管的了我爱谁?”“果然是自欺欺人。”季影寒移开眼睛,看着床幔。“快点好起来。”宇呈冽伸手拢了拢季影寒的发。“好了,你就会让我走吗?”季影寒问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的问题。“我不会放你走,但也许……我会放过其他人。”宇呈冽太清楚,季影寒的软肋在哪里。季影寒似乎并不意外,或者说他其实也没有指望过宇呈冽会放他走,事已至此,他也再没有什么立场去让宇呈冽放自己走。“我知道这有些卑鄙,但如今,我只能卑鄙。”宇呈冽说。宇呈冽从东照宫走出来时,箩烟正等在外面。“查到楚未青等人的下落了吗?”宇呈冽问。“是,陛下。”箩烟回答。宇呈冽沉吟半天:“还是不要留活口了吧。”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现如今,他已经是一个帝王了。“属下遵命。”“呈凛呢?”宇呈冽又问。“四殿下……”箩烟习惯性的说出这个称呼,而后不禁一停。“无妨,无论他做了什么,毕竟也是父皇的儿子。”宇呈冽说。“四殿下还没有消息。”箩烟恭敬的回答。“张征到有些本事。”宇呈冽点了点头,而后又问,“姚云且在召南宫?”“是,秦门主带他回来后杨总管将他又安排回了召南宫,并派了人看守。”宇呈冽点头,“带朕去见见他。”宇呈冽来到召南宫的时候,云且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那份悠然自得好似将这半院子的守卫都当成了空气。“此情此景竟还能怡然自得,姚大公子还真是处变不惊。”对于云且这个人,宇呈冽有几分敬佩。“我在这里住了十八年,比这宫中的任何人都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又何必装出一副阶下囚的样子来。”云且淡淡的说,好似他就是这召南宫的主人,哪有半分受制于人的样子。“朕总觉得欠你一声谢谢。”宇呈冽对云且说。“不知有何该谢。”云且淡淡一笑,波澜不惊。“当年你救了他。”“救殿下是为臣的本分。殿下这一生……着实不易,只是如今再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为何这样说?”宇呈冽问。“你想要坐稳这皇位,就必须斩草除根。”“若要保住一个人,或许并非难事。”“但殿下是你保不住的人,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过能留得住他的人,但他的心,恐怕早就死了。”云且停顿了一下说,“即使现在还有一线生机,等你将未门的其他人斩草除根,也必定是将他逼入绝境的时候。”“他说的不错,你果然聪明过人。”宇呈冽看着眼前这张和云辛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可惜,不能为朕所用。”“姚家世代只忠于一个姓氏。”云且一字一顿的说。“但你却帮了呈凛。”宇呈冽说。“我于他不是忠心,我们二人也不是君臣。”云且笑了笑,他一脸的云淡风轻正是因为心中平静,无论何时何地,他对宇呈凛的心不会改变。“看来你不可能说出呈凛的下落了。”“即使我说了,你敢信吗?”云且的话里竟带了丝揶揄。“朕和父皇不同,朕没有理由留你的性命。”宇呈冽有些可惜道,云且毕竟是个难得的人才。“人各有命,你随意就好。”云且无所谓的说。“不后悔?”“士为知己者死。”宇呈冽看着云且脸上的笑容,竟有几分嫉妒。同样是命运中该有的势不两立,同样是想要天下,但为何宇呈凛到此时都还能得到姚云且满心满意的情谊,而他的季影寒却几乎不想再看他一眼。走出召南宫宇呈冽吩咐箩烟将半月后要处决云且的消息放出去,他相信宇呈凛和云辛一定会来,所以他给足他们时间。第二日一早下了朝,箩烟前来复命。“属下无能,虽然重伤了楚未青但还是让姚云辛将他救走了。”箩烟单膝跪在宇呈冽跟前,“请陛下责罚。”“起来吧。未门毕竟盘根错节了二十余载,又岂是一天两天能够拔除干净的。”此时宇呈冽刚刚更完衣,正打算往东照宫去。“谢陛下。”箩烟起身。宇呈冽走出寝殿,外面正是艳阳高照,他停顿了一下回身对一直跟在身边的李子胥说:“去将桌案上的琴取来。”“是。”李子胥应声转身进去。东照宫中季影寒正倚在窗边发呆,外面是他曾经熟悉的一切,如今距离梅花开的季节还早,但是他却能记起花期时这东照宫里所有的景色。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竟然又阴差阳错的回到了这里。只是这一次,他已经不再是这里的主人,而是他人的阶下囚。宇呈冽走进屋子时,看到的就是季影寒这幅茫然出神的样子。他走到案前,将手中的古琴放下,季影寒听到声响转过头来。“这琴……一直都在我这里,我想着你养伤无聊,就给你带过来了。”宇呈冽说,“回头,我再给你带几本书过来。”“不用费心了。”季影寒淡淡的说。“总躺着哪里会有力气,不如我陪你到院子里走一走?”宇呈冽问。季影寒摇了摇头。宇呈冽也不在勉强,他走到季影寒身后将原本靠窗台支撑的季影寒圈进怀里,用自己的胸膛托着他的身体。这是他们曾经十分熟悉的姿势。季影寒没有挣扎,或者说此时他还无力挣扎。“未门如今已经无法和你抗衡了。”季影寒说。“我知道。”宇呈冽说。“那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季影寒问。“等到你再也不想离开我的时候。”宇呈冽回答。“我累了……”季影寒叹了口气。“所以我们重新开始。”“不可能。”季影寒说。“我不会放你离开。”宇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