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团圆
二十多天的旅程一晃而过,从海边晒黑几个度回到市里,林晚真心有些不舍。 天高海阔,浮世繁华,她居然马上要在这大好年华里,回学校念书。 还念的是吸人精气的金融。 “想啥呢,”一只大手拿过她手中的行李,轻松地抬进后备箱:“上车吧,回家。” “嗯。”看着他眉宇间的意气风发,林晚突然记起,母亲一直夸他事业上风生水起。 想到以后能拿他来挡张女士的嘴,她的眼睛就不觉眯起。 “小暮,”她扣好安全带后黏糊糊地往他那边蹭:“你说我以后做个旅行探店博主如何?” “嗯?” “不瞒你说,我认为以我的美貌,必火无疑。” “……” “你得全力支持我。” “……那你去旅游了,我怎么办?” “当然是好好赚钱。” “……真狠。” 回家刚放好行李,张女士就风风火火地上楼来找:“晚晚,你和钟暮恋爱了?” “嗯哼,”林晚拿出一个盒子:“给你的,祝张女士新店开业大吉,财源滚滚来。” “谢谢宝贝,”烫着波浪卷的中年妇人接过礼物,笑容留不过片刻,又小声嘀咕起来:“谈恋爱也不告诉我,还是钟暮mama说今天一起吃个饭,我才知道。” “女儿恋爱亲妈最后知道,这像话吗?” 林晚笑嗔:“张茹枫女士,我倒是想说,你有时间听么?” “自放假以后,你和我说过十句话没有?小时候上班忙,退休了忙创业。”林晚不满地叉腰抱怨。 奈何张女士听得太多,压根没往心里去,只顾着打开盒子欣赏项链:“不错,还是你的眼光好,比你爸会挑多了。”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就算长了十岁,但依旧理解不了一生奋斗的张女士。 就像日后张女士也不理解她为什么放着证券公司的工作不做,叛逆辞职去当吃喝玩乐的网红一样。 人生追求不同,无法共鸣。 天擦黑了林父才到家,又风风火火地开车载她们去钟暮表哥家的酒楼。 小老头红光满面,一个劲夸好。 “我从小看钟暮这小子就靠谱,”林父在红灯前停下,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小小年纪性子沉稳,脾气好,两家人也知根知底。” 堪称老丈人选女婿的程度了。 “本来你说你要出去和朋友旅行,我还有点担心。”黄灯刚亮,林父就松开离合:“你早说和钟暮去呀。” “就是说嘛,”副驾的张女士应和:“这孩子大了,怎么一点儿都不亲了呢?” 林晚听得直翻白眼:“两位,你们既然这么关心我,怎么这二十来天也不见你们谁给我发个消息?” “……” “……老婆你看看导航,前面是不是有个测速摄像头?” “我看看啊。” “……” 车才停稳,钟暮就从旁边来迎。 他今天穿了身深色休闲装,整个人稳重又不失少年感。 林晚这边还在开门下车,她家两位就已经围了上去,对钟暮拍拍打打地赞叹,莫名的喜感让她忍不住发笑。 “可以啊钟暮,”林父捏着他的肱二头肌,惊叹中似还藏着些艳羡:“练的真好,有你叔当年的风范。” “比不上叔,”钟暮也不躲,笑着将手臂绷紧展示:“叔当兵可是真材实料,我这都是健身房练着玩儿的。” 旁边林母也上手:“…还行,扛起晚晚是轻轻松松了。” “晚晚才多重,我给你说,叔当年……” 钟暮边点头应和,边牵起了朝他走来的林晚。 空旷的停车场回荡着他们的笑声,直至电梯关闭。 年轻的父母,温柔的恋人,林晚看着他们三人,由衷觉得人生幸福。 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经营。 前脚刚踏进包厢,后脚四个中年人就开始寒暄起来。 明明是邻居,却也只有逢年过节等重大日子才有空见面。 “老林还在在工程一线呢?”钟父握着林父的手,笑意让他眉眼弯了又弯。 “啊,可不是嘛,能干就多干两年,闲是闲不下来。”林父和他互相退让了下主座,最后在大家的劝服声下大刀阔斧地坐下。 林晚直努嘴,边在钟暮拉开的椅子上落座,边在心里吐槽。 两年又两年,这夫妻俩凑不出一个享福命。 “你这闲不下来,闺女可就被我家小子拐走了啊。” 中年男人半开玩笑,手指微屈点了点桌子,候着的服务员开始倒茶。 “姑娘交给钟暮,我是一万个放心。”林父豪迈大笑,转而夸起钟暮来。 夸赞的话林晚一路上没少听,看钟暮忙着自谦没工夫理她,就自顾自吃起来。 鱼鲜蟹美,她吃的不亦乐乎,直到钟母提起她。 “我们小暮这是得偿所愿,从小就林晚姐林晚姐得叫,今天可算是带回家了。” “妈……” 被揭老底的男孩笑意收敛,而林晚偏偏又瞧不得人家害羞。 “是啊,”她偏过头逗他:“再叫一声呗。” 手偷偷与他十指相扣,眉眼促狭,灵动又可恶。 众人哄笑不止。 “俩人从小感情就好,”钟母面露怀念之色:“一起上下学,一起玩儿,假期两人也腻一起,晚晚还经常来家吃饭,这下可算成一家人了。” 林晚有些噎着,钟暮连忙递上茶杯。 这阿姨的记忆,怎么和自己的不太一样? 上学是蹭车,下学隔着几米间隔,腻在一起是小学的事,去吃饭也是因为家里没人做啊。 刚想出言反驳,一只虾饺就出现在碗里。 “特色,尝尝。” 林晚咽了咽口水,夹起来放进嘴里。 好吃,从小好就从小好吧。 大人们推杯换盏道着感谢包容,林晚被钟暮投喂得心满意足。 本以为今天的活动就到这里圆满结束了,没想到临了进来一个青年,衬衫配着牛仔裤,个头挺高。 “舅舅舅妈,叔叔阿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国字脸笑起来倒是少了些板正。 男子对长辈挨个问候,执起杯子领了几个酒。 就是,这人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哟,林晚长这么大了。”他停在两人面前,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不记得了?我是钟暮的表哥,小时候一块儿在海边玩儿呢?” “嗯?”林晚有些懵,她小时候还和钟暮去过海边? “看来是记不得了,”青年揶揄:“当时你是吵着要给钟暮做媳妇啊,没想到我的小表弟还真落你手上了。” “啊?”林晚越听嘴张得越大,目光落在钟暮身上,期待他能给点反应。 可他却偏偏笑而不语,一幅心知肚明却不愿说破的模样。 “有这事?”林晚转而面向其他人,得到的无疑是同款笑容。 “不是,”到看见张女士也勾着唇坏笑时,林晚受不了了:“你们还都知道?” “别听表哥的,”钟暮推了男子一把:“他就是爱开玩笑。” 欲盖弥彰是最拙劣的掩饰,林晚真急了:“谁给我讲讲啊?” “啧,表哥,别走啊……” “喂……” 家长们在表哥和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起身离席,把无助的林晚留给钟暮。 “别叫了,”喝了点酒的钟暮脸颊泛红,在她耳畔落下轻柔一吻:“回去说给你听。” 林晚记性一向不好,自然也不记得那次,两家人度假时在同一片海滩偶遇的事。 彼时表哥也是个半大小子,受嘱托带着两个豆丁在玩儿本来就没什么耐心,挖沙挖到一半的钟暮还吵着要小便。 想到折回酒店就不能喝完偷偷顺来的酒,他便教唆钟暮尿在海里。 “不行,羞。”小钟暮委委屈屈,咬着唇不愿妥协。 “啧,”表哥干脆地撂下酒,面朝大海脱下裤子:“有表哥陪你,怕什么。” 细细簌簌的排尿声成功让他憋不住尿意,两人并排向海浪放水。 “卧槽,”表哥一个低头,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你吃什么长大的,牛子长这样?” “嗯?什么?”小钟暮看着表哥一言难尽的表情,困惑抬头。 表哥刚想展开说说,另一个豆丁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你们在做什么?” 被惊得溅了一手,表哥连忙将重点部位遮掩起来。 “嗯?小暮你这是什么?怎么长长的?” 见钟暮答不上来,换了片海洗手的表哥坏笑道:“这是牛子,男生牛子越长越适合做老公。” “抓紧机会啊,小meimei,他以后绝对是抢手货。” “老公?牛子长做老公?”林晚举起手上的罐子,兴奋地大喊:“好耶!小暮以后做我老公!” 上一秒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哥,在看清罐子后立刻哀嚎出声:“小祖宗!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 于是,钟暮的秘密不再是秘密,表哥那天挨打叫的多凄厉,喝醉的林晚永远也不会知道。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