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她很疼他

    兩人雲散雨歇，摟在一塊兒，周姒扶正他新郎帽，問道：

    “姜承多久會醒？”

    容箏道：

    “妳不如自己問他。”

    周姒驚詫笑道：

    “你…罷了，你高興便好，將他送回姜家罷。”

    周姒離開，回去宴席之上，留下容箏姜承二人。

    容箏取出姜承身上銀針，姜承站起身，道：

    “她很疼你。”

    容箏不理會他，吹了響哨，對來人道：

    “送回姜家。”

    來人回道：

    “遵命。”

    容箏言語間甚至不提姜承，視如物品。

    姜承冷笑：

    “周姒風流多情，愛過許多人，你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容箏這才道：

    “那又如何？”

    他甩下姜承，踱步離去，回到周姒身畔坐下，周姒給他佈菜，道：

    “這些都是你愛吃的。”

    容箏微微一怔，周姒便悄聲道：

    “你可還記得，當初來我處，為我辦事，我想討好你，便總是四處蒐羅美食給你？”

    容箏想起確有其事。

    周姒接著道：

    “每回你進食，我在旁邊看著，發覺你不愛的，只嚐一口，喜愛的，會嚐三口。”

    容箏問：

    “姜承呢？”

    周姒有些莫名奇妙：

    “我怎知道？”

    她又對容箏咬耳道：

    “我那時便記下了你的喜好，除了討好你，我也愛看你吃飯的模樣，你把筷子送入口中，我便妄想是我手指插入你嘴裡褻玩。”

    容箏定定瞧著周姒，周姒也溫柔地看著他。

    姜承說，周姒很疼他。

    姜承也說，他不過是周姒的過客。

    容箏開口：

    “我不許妳再有別人，心裡也不能再想別人。”

    周姒眼底都是笑意：

    “知道了，我允諾你。”

    容箏道：

    “若違此諾，我便連妳一起殺了。”

    他想想不對，又道：

    “先殺姘夫，再殺妳，分開殺。”

    不能讓周姒與姘夫快快活活一齊死了。

    周姒笑道：

    “小醋精，你我天人永隔，我捨不得。”

    容箏道：

    “那我連自己也殺了。”

    周姒蹙眉：

    “別說這樣的話，我不愛聽。”

    容箏沉默，周姒握住他手，道：

    “我會疼你一生一世，不會讓你有殺我的機會，更不會讓你殺了自己。”

    容箏道：

    “我想與妳回新房。”

    周姒站起來，對賓客道：

    “周某今日大喜，良宵苦短，迫不及待，萬請見諒。”

    賓客都笑：

    “周老闆真性情，莫要讓乘龍快婿久等！”

    她敬了酒，拉著容箏回到新房，兩人相依偎，容箏想起從前曾有個妒婦，重金請他殺死花心的夫君，其滿臉嫉妒，簡直面目可憎。

    他輕撫自己臉頰，問周姒：

    “我在妳眼裡，可還是俊的？”

    周姒寵愛地看著他：

    “再俊不過。”

    容箏問：

    “吃醋是否很惹人厭？”

    周姒吻著他臉：

    “我喜愛你吃醋。”

    容箏將自己沉入周姒胸懷，聞著她馨香。殺死男寵那回，他只知自己容不了周姒跟旁人親暱，如今才明白這便是嫉妒。

    周姒拍撫著他：

    “你想做什麼都行，包括殺了我，但是別傷你自己分毫，否則我會生氣的。”

    容箏從未見過周姒發怒，人人都說周老闆好脾氣，也有人說她笑裡藏刀。

    “嗯。”

    容箏應聲，周姒難得嚴肅：

    “我便當你答應我，你若敢傷我的心頭rou，我絕不原諒你，便是做鬼…”

    容箏搶先道：

    “我殺人無數，豈會怕鬼。”

    周姒接下去道：

    “我便是做鬼，也要去尋貌美男鬼風流快活。”

    容箏翻過身，不理周姒。

    他沒想到周姒用這招逼他承諾絕不自傷自裁，當真氣死人。

    周姒道：

    “不許背對我。”

    容箏轉過身面對她，但低頭不看她。

    周姒抬起他臉，眼神格外溫柔，她道：

    “你還不好好應允我。”

    容箏微微癟嘴：

    “我應允妳，不傷自己。”

    周姒笑了：

    “這是我見過你哭與笑之外的第三種神情，實在可愛極了。”

    容箏恢復平靜如水的神情，指著自己心口道：

    “妳這般氣我，我這處受傷，比之我殺了自己，不知難受多少倍。”

    周姒把手按在他心口，輕輕地揉，道：

    “對不住，可此事必須讓你應允我。”

    容箏微垂眼睫，周姒吻他前額，柔聲道：

    “你既已應允我，不論生死，我都只與你好。”

    容箏攥緊周姒按在他心口的手，道：

    “便是做鬼，也只陪著我。”

    周姒溫柔應許：

    “好，我夜夜陰魂不散纏著你。”

    容箏道：

    “直到我也變成鬼，一齊去陰曹地府。”

    周姒輕吻他眉眼，溫柔道：

    “好，我等你。”

    容箏雙眼半閉不閉，道：

    “我心口很疼很疼，妳多揉揉。”

    周姒笑意繾綣，道：

    “夫君如今連撒嬌也會了。”

    聽見夫君二字，容箏立即抬起頭看她，眼底有光。

    周姒彎了笑眼：

    “俊夫君，乖夫君，親親好夫君。”

    容箏眼底更亮：

    “妳叫一百聲夫君。”

    周姒問：

    “心口不疼了？”

    容箏道：

    “方才妳喚我夫君，好像好了些，現下又疼得很。”

    周姒便喚：

    “夫君，夫君，夫君…”

    也不知喚了多少聲，她睡著了。

    容箏這才在她耳邊輕喚：

    “娘子，周姒，我的娘子。”

    大紅的花燭劈劈啪啪燃著，靜夜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