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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烟张牙舞爪。孟祁安目力不俗定睛一看,那浆液中的背影白花花的,看上去有些纤弱,似乎是个女人。她大半个身体都泡在炙热的岩浆之下,长发松松盘起,露出纤弱漂亮的肩颈线。过了一会儿,她从暗红的浆液中缓缓起身,浆液如水珠一般从她赤·裸的身体上滚落下来。君子慎独,非礼勿视。“咳……”孟祁安被突如其来的裸·露吓得下意识轻咳出声,猛地将脑袋转向一旁,不去看女子白皙的身体。池中女子听到异动,双手一挥身上便裹上一层黑纱。她回头寻声音的源头,松松挽起的长发倏而吹落散在肩头,脸色苍白秀发乌黑,一眼惊艳。那是一张清秀干净,不失英气的脸。“是谁在那里!”她的声音倒是不似长相那般,微微有些娇软,说话有些含糊,似乎是泽蜀地区的口音。孟祁安倒不是知难就退的人,要是打架他肯定不怕,主要是怕唐突了女子。不过能在岩浆池内‘泡澡’的女子是人是鬼都不一定,一会说不准连架都要打,唐突一下也没什么,眼神便不再闪躲,只是尽量不往那黑纱轻薄的地方看,专注盯着女子的脸。那女子受惊情绪波动,那张脸在烟尘中竟闪了数下,一会纯白一片,一会儿又恢复成那张英气的脸。孟祁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看了数眼后才发现,那女子的脸竟是变出来的!她没有脸!看到那张熟悉的白脸孟祁安哪里还想不起来,“无面水鬼!你是那个唱的无面水鬼!”女子也认出了她,吓得更是脸也挂不住了,一张可怖的纯白面盘没有五官,却能感受到她惧怕的情绪。她没有嘴便不能开口说话,又如同那夜沉入水中一般,声音无处不在,水一般涌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日好不容易逮了水鬼,却被黑衣人给抢走了,后来那黑衣人更是偷了他的玉佩——新仇旧恨一起算,无论无面水鬼和黑衣人是什么关系,孟祁安定要将她抓起来细细拷问!“什么该来不该来,这里可是本镜域的死脉,你又来这里干什么?”孟祁安见女子起身后,岩浆池中心的黑色漩涡越转越急,将周遭的浆液不停吸入那无穷的黑洞之中。若细细观察,那黑洞中似乎不时有什么东西在向上挣扎,时而骨瘦如柴,时而壮硕如牛,时而青皮细爪,时而如玉般纤长……而它们都由黑气所化,不到一刻又消失无踪。“等等。”孟祁安似乎在何处见过这等场景,一时没想起来,忍不住朝岩浆池走近了几步,“那些下面的……”[我说过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小子,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离开?”孟祁安嗤笑一声,“我就是要离开,也要带着你这个祸害一起离开!”话毕指尖已凝起森冷的水汽,朝着那无面水鬼袭去。水流在空气中凝成一条晶莹剔透的水色长蛇,一圈一圈将无面水鬼缠绕起来。无面水鬼双手抱胸,而后双臂一震,竟比之前道行深了不少,直接将水蛇挣脱,双脚一蹬,身体便飞向空中凌空而立。[小道士,你还以为可以抓得住我吗?]孟祁安双目如火烧,直勾勾盯着逃脱的无面水鬼。山洞石面上蒸腾起薄薄的雾气,似乎是高温岩石上落上了水滴一般。无面水鬼紧张的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雾气,却找不到水在何处,下一刻,隐在地表多时的水蛇群涌而上,从她的脚开始缠上她的脖子,而后森冷的水凝结成冰晶,直接将无面水鬼定在半空之中。[啊!你耍诈!]“耍诈?没有啊。”孟祁安吹了吹手掌上的飞灰,“我就只用了这一招,是你自己没看清。”[你以为你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么!你发现了这里,你不能活!]孟祁安无所谓般耸耸肩,“能不能活从来不是别人做的决定,只要我自己想活,我总有办法活下去。”本镜域的死脉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为什么无面水鬼会泡在满是黑气的岩浆池中?那浆液下暗涌的真的是岩浆么,可那些可怖的手爪呢?又是什么?等一下。孟祁安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而那个猜测,正好和鹤玉、元晋、淮安明,甚至雪霁宗的异常都对上了!为什么雪霁宗连鹤玉那样的道者张口闭口都是魔气,为何元晋知晓庄南海的玉佩生异后非要带他回雪霁宗,为何淮安明即便付出淮氏的秘密,也要请他前往本镜域死脉一探。‘魔’自魔渊孕育而出,初时没有形态,后以魔气凝身,进而生智……难道雪霁宗隐藏的秘密,竟是本镜域死脉中,生出了一个新的‘魔渊’吗?!这可是魔龙身陨后,魔族再次卷土重来的开端?“这里是魔渊!”孟祁安冷汗津津,指着冰晶内的无面水鬼喊道:“你的主人,那个黑衣人就是从这个魔渊里爬出来的魔物,对不对?”[你会死的,你必须死!你听到没有,你必须死!]无面水鬼本身并不强,不过是蛊惑人心的本事让她变得高深莫测罢了,现在被困,除了诅咒孟祁安之外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哈哈哈哈,不妨告诉你,我早就死了。”孟祁安忍了一夜的悲痛在这一刻涌上心来,“很有意思吧……死而复生,连我自己都没料到。”知道自己不算一个纯粹的人,已经是很痛苦的事。知道自己变成‘非人’,心中竟不由自主去怀疑一个自己无比信赖的人时,更是让人绝望的事。怎能不绝望呢,他本来正在观棋,忽然被告知,自己的命运也是棋局,而且从一开始,他就是局中微不足道的炮灰,早早就刻上了被弃掉的命运。[你是不是人都得死!主人已经来了,你现在逃也来不及了!]竟然已经来了么?难不成他能感知到这里的一切,发现自己的手下有麻烦?打是打不过的,逃也逃不了了,孟祁安轻只好笑着摇了摇脑袋,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逃?我没想要逃。你说的主人是那个穿着sao包金骷髅靴子的人么?”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无面水鬼竟然一句话也没说,独独留下岩浆流入池内的声响,和浆液慢慢旋转着涌入深邃黑洞的水声不绝。“踏,踏,踏……”脚步声来的并不快,却很稳,一步一步在空旷的山洞中踏出浅浅的回声。完了,其实他很在意,那人太强了,他打不过。孟祁安深呼吸后回过头,那道熟悉的黑影映入眼帘。黑袍、幂蓠、品味十分诡异的金色骷髅靴子。“哟,巧啊。”孟祁安笑着挥了挥手,“咱们见了那么多面,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