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3
回怀里,面上无悲无喜的看着元晋,等着他的答案。元晋沉默了。一个问询者,一个回答者,现在似乎全部反了过来。其实庄南海的身份玉牌,他问或不问根本没什么要紧,他之所以要千方百计带他回来,还真是雪霁宗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他们向来藏的很好。“我能问为什么吗?”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叫赵钱的孩子为何能一眼看穿他的意图。这下孟祁安得意了,稍稍安抚了失窃的愤懑,答道:“道修圣尊璃十七,所著书中直言‘魔’自魔渊孕育而出,初时没有形态,后以魔气凝身,进而生智。而魔修则生而为人,修邪术而灭人性,且修行时必须仰仗源源不断的阴煞之气。”“众所周知,自万年前魔龙身陨,六合内再无魔类,只有妖、鬼而已。一开始是鹤玉评价顾杉那句‘魔物’让我生疑,而后同样面对浑身魔气的顾杉,你不怀疑他是被魔修夺舍,直接怀疑他身上的东西,这本身就很可疑。”“再来,我和你说魔修,你竟然不纠正我应该使用邪修二字,一直让我说出所谓‘真相’。其实你根本就是知道‘魔器’和‘魔’的真正模样,所以认定我与魔之间有着必然联系。”“那结论就出来了。六合之内再无魔类,除非雪霁宗就藏着真正的‘魔’,不然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你要对一个路过的人拥有谁的玉牌如此在意——”“你当然在意的不是庄南海的身份玉牌,你在乎的是一个天生仙骨的人,六合之内最不可能培育出魔器的人,他的玉牌为何会变成魔器。”“所以你留下我也不是为了找我麻烦,而是在试探我——试探我到底有没有能耐帮上你们的忙。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我的故事不止你一个人在听吧?”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元晋再反驳也无用了。石亭内缓缓现出了一道人影。他身边的空气像流水一般泛起层层涟漪,而后渐渐平静下来。虽然突如其来,但此人的出现似乎是天地间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周身都带着一股子草木芬芳,和这天地融为一体。“哈哈哈,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让你吃瘪的人呐,颂书。”来人不高,身量单薄。虽满头银丝样貌却似青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置于身前,身姿挺拔,笑声爽朗。元晋面上难得浮现一丝窘态,起身行礼,“宗主。”宗主?他就是雪霁宗宗主、本镜域域主,‘蚀心者’淮安明?孟祁安此时不过是个利用价值不大的凡人,虽猜到雪霁宗的秘密不小,但真没料到一宗之主会亲自来会他。掌管着雪霁宗和本镜域的大人物看起来却相貌平平,若是换在凡尘内相见,孟祁安定会与之擦肩,还记不住他的脸。淮安明慢条斯理坐了下来,捧起了那杯孟祁安未曾端起的茶,不紧不慢喝了好几口后,这才简洁明了的对着孟祁安道明身份,“在下淮安明。”“赵钱。”孟祁安坐着没动。他看着淮安明把那杯茶放下后,稍微将身子坐直了些,“堂堂雪霁宗宗主,留人的手段未免有点下作了吧。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质问我,换了旁人,怕是要被这阵势吓出病来。”“招待不周,请多担待。”淮安明脸上挂着标准且虚伪的笑意,“既然赵小友开出了条件,想来就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孟·没见过大场面·祁安完美复刻淮安明的虚假笑容,“那得看这个问题具体是什么。”“好,那我就长话短说。”淮安明显然已经准备好了任务,“我想请赵小友帮个忙,去本镜域走一趟。”“本镜域?”本镜域不正是雪霁宗自己掌管的灵域?孟祁安摸摸下巴,“奇了怪了,你们自家灵域却让一个外人办事,合理吗?”“不合理,但我没有别的选择。”淮安明等他这样的人等了太久,“只有你的体质,才能帮我这个忙。”“冒昧的问一句,我的体质……意思是?”淮安明惜字如金:“非人。”孟祁安‘腾’得站起身,“你胡说什么!”淮安明却像是料准了他会动怒,依然不疾不徐地解释:“小友不妨先坐下听我说完。煞气凝丹,虽生却有死状。小友情形用一句朝不保夕来形容都不为过,险些变成行尸走rou,道一句‘非人’也算合情合理。”这人竟然只用rou眼就看出他的异状!孟祁安只觉这人洞若观火,不经有些忌惮,吞了吞口水慢腾腾坐了回来,“老人家眼神倒挺好。”被莫名扣了顶‘老人家’帽子的淮安明也没生气,依然好脾气道:“小友无需担心,我道法特殊才有了这双眼睛,旁人不会看出你的异常,我与颂书也不是多嘴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孟祁安才稍稍好受了些,语气回软:“说吧,要我去本镜域做什么。”“五行灵域皆有四脉,天、地、玄、黄。除此还隐有二脉,你可知是哪二脉?”“二脉都和人有关。熙攘之地隐生脉,衰败之地隐死脉。”孟祁安答道。淮安明眼睛一亮。这些冷门秘辛现在小辈知道的不多,更别提方才他还对道修圣尊璃十七著作也侃侃而谈。璃十七这等‘上古’圣尊过了万年后,名气早不如当年,能静下心研究前辈书稿的小辈少之又少。淮安明忍不住赞赏一声:“不错。死脉生者不可前往,只好烦请小友走这一趟了。”虽然被人看透的感觉并不好,但孟祁安很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煞气凝丹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他现在能和正常人一样行动已是不易,为了避免成为一具真正的尸体,他还有很多事要做。“那报酬呢?”淮安明思考了片刻,问:“你提的四颗赤芒精魄,外加——让你变成‘非人’的秘密。”“你竟然知道?”“本来不确定。”淮安明闭上了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不愿去揣测那人是他,可世上之事不是‘不愿’二字便可避免的。”孟祁安越听越糊涂了:“他?我会变成这样是人为?”邪修是因书苍术那一纸婚书泄露了孟氏血脉,如此巧合之下才致屠城,怎么可能是人为?若说是人为,那是谁动了他的尸体,然后千方百计复活了他?这又是什么逻辑?“颂书说,昨夜你们遇到了一个吹着木埙的人,”孟祁安点头,“是,不过我那时没什么印象。”可他总有能确定的,吹着木埙的人便是阿姐身后的邪修,而他总有一天,必将其杀之。淮安明既然决定要选孟祁安来帮他们这个忙,便必须付出一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