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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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兮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仰起微笑的脸庞，恭敬的俯身请安。 “给祖母请安” “云兮冒昧前来，是因为最近碰到了问题，想来请教祖母” 请教哀家？ 又要整幺蛾子了吧 等等？ 难道是？ 不会！ 她已经死了！ 没有人会知道！ 没有人！ 那就是？ 徐阁老？还是鹂妃？ 鹂妃跟哀家可没有关系，那可是延禧宫那位小丫头搞得鬼。 说实话，哀家对那小丫头还挺有好感的，又听话又漂亮又傻。 难道是谢良？ 要不是她，谢良能有今天，能从那帮子人手里出来？ 这些天来，谢良送来的人把哀家伺候的很好。 这可就是活该了，依着云兮的性子，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啧，没办法，哀家最近享受的很，杀了就杀了吧，一条狗而已，免得惹火到自己身上。 “快快起来，兮儿，不要整这些虚礼” 淑贞看了眼云兮，不爽的抚摸耳边的珍珠流苏，优雅地坐在门前高位，丝毫未有亲切的动作。 “谢祖母” 云兮心里明镜似的，她这个祖母就是个笑面虎，两面派，她在幼时便天天见到。 “祖母，宫女们都说在长寿宫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孙女想着让鹂妃娘娘搬到永轩宫去，顺便再让鹂妃娘娘的meimei陪陪她，好让娘娘宽慰些。长乐宫在永寿宫的隔壁，孙女想让安嫔娘娘也搬去永轩宫去。永寿宫离慈宁宫也进，祖母可要搬到未央宫？孙女也好陪陪祖母” 你来吗？这套子下的足够大了，足够处理了。 云兮静静的说着，安静的等待着，就像狩猎的猎豹，耐心时机，便可将猎物一网打尽。 “真不愧是哀家的好孙女呀，最近祖母有点头疼，太医说要多注意休息，就不搬过去了。至于其他人你看着办吧，不过心意哀家领了。来人，把那翡翠簪珠面饰拿来” 想拉哀家入网，可惜了，哀家不吃这一套，几个不起眼的妃嫔与哀家何干，哀家只不过与其父亲做了些许交易而已。 他们的子女那么多，死一个还有很多前来替代的。 淑贞假意热情的送给自己孙女头饰，远处看真像一个慈爱的祖母在疼爱自己的孩子，仿佛要把世间好物都展示给孙女。 云兮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多谢祖母，那孙女就看着办了” 云兮谢过太后，恭敬的走出殿外，临走前还装作不舍得看向太后一眼，把一个不舍得祖母疼爱的小丫头演的惟妙惟肖。 在这儿宫里，眼线众多，一个眼神一句话，传到哪儿都不确定。 尤其是她与徐阁老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不是徐阁老，本宫兴许连演都懒得演。 走出殿外，云兮便吩咐谢玉去办此事。 延禧宫那位虽然胆大，但却愚蠢，真以为宫里女人的嫉妒只是轻描淡写吗？ 长乐宫那位怕是等不及了吧。 后宫嫔妃看上去风光无限好，只是尽黄昏。 外面漂亮的姑娘只看到风光，已经迫不及待想来替代她们了。 所以少一个又怎样呢？ 替代品这么多。 敢来冒犯本宫，就得承担后果，尤其是内阁那帮老头子。 “主子，明天大燕的使者就到了” “嗯” “安排好了吗？” “秀珠已经安排好了” 云兮静静地走在宫里的长廊里，夕阳逐渐落下，高耸的红墙隔绝着宫外，宫外阳光明媚，宫内黑暗暗的，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盆地鞋碾过泥土的声音。 云兮望着红墙处初出的柳条，出神的想着。 许久未出宫了，耳边依稀还记得路边小摊叫卖的声音，手心里还遗存着祖父手心的温度。 “谢玉，陪本宫出去看看” 回想起昨晚暗卫所说，云兮想去黑市野兽坊看看。 黑市是个游离法外的地方。 这里售卖外人不敢售卖的人、器官、物品、消息。 甚至说 只要价钱合适，杀人也不是问题。 有传言说，年前商贩贩主与买家起了口角争执，当天晚上便惨遭灭门之灾。 传言终归也是谣言，真假难辨。但却起到不错震慑效果，邻里乡亲一听到谁家和黑市有些蛛丝关系，都敬而远之。 久而久之，谣言都变成事实了。 黑市表面上是个商业街道，有着表面看起来正常的餐馆、客栈、珠宝店等。 但只要去过黑市，懂一些暗语，便可进入到真正的黑市。 那是地下的另一条街道。 黑暗的，靠着煤油灯点亮的街道。 走过长长的楼梯，便可看到一旁的客栈单间。 客栈呈一排向视野远处延伸出去，客栈对面是摆摊的商贩，这些商贩大都是逃亡要犯，脸上或多或少的长瘢痕，黢黑破损的牙齿，油腻的肌肤，眼神尖锐地打探过往行人，勉强虚伪地挤出笑容，企图给自己卖命换来的商品换个好价钱。 表面看似太平的地方，地下黑恶涌动。 徐阁老坐在其中的一个单间里，跟一个站在阴暗角落里的男人说着话。 男人表情急迫，紧皱着眉头，拳头攥起，不耐烦的向徐阁老问话。 “你确定周云兮不会知道你和太后的关系？” “我说了，别搞事情，不要搞事情” “你是聋子吗？” “最近大人要来了，你搞出这种事情，想干什么？” “一旦让大人知道，我们会死的，你懂不懂” 男子见徐阁老一直喝茶，表情淡然，无动于衷，生气的上前猛的扯住对方的领子。 “你疯了吗？” “一旦让周云兮知道查到我们头上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 “急什么？” 徐阁老被吵的烦了，一把扯开对方的手，不耐烦的撇了男子一眼，轻轻地抚平领子，再次坐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