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吾弟亲启……见字如面,近日吾师妹之药人修罗、无梦横遭歹人暗害,不幸身死。

    师妹欲在药王谷内为两位药人cao办送别葬礼,师妹惟愿有重宾相送,方能了全其与两位药人的主仆情谊。

    故,诚邀吾弟至药王谷参礼。

    另需谨记,由师妹药仆之身故可见谷中已是藏危之境,弟若前来需尽量隐瞒行踪…”

    蛾骨展开自己兄长今日寄至谪仙岛的信件,惊闻竟是兄长那位在药王谷中最是明媚卓绝的师妹要举办葬礼。

    而且还是为她的两个药人举办葬礼。

    捏住信纸一侧的手无意识地捻了捻,蛾骨因有个关系紧密的同胞兄长在九灵门中,所以他即便身拜谪仙岛门中也清楚地知晓——

    九灵弟子以制蛊炼药精进其武功实力,而在他们手中集之大成的药人仆从更是九灵门人护身保修的一大重器。

    其他人可能不知,但自己兄长就是九灵弟子的蛾骨可太清楚了,九灵门人不像自己一样擅长近身格杀,他们远战靠本命魂灯,近身则全靠药人仆从护持。

    但如今,兄长那位被他宝贝异常的师妹竟遭歹人暗害而失去了两个高炼药人,其武功实力恐怕只会大不如前。

    兄长那个痴情种子,肯定要为了他这个小师妹的人身安全问题而损心劳力了。

    蛾骨思索着把信件贴身收好。

    以往药王谷来信,兄长都会在信中交代自己,要将信件阅后即焚,说是此信自他们毒障之地中来,恐非九灵的门人保存药王谷的件信会对身体康健造成影响。

    但今天这封信兄长却未交代需要焚毁,蛾骨判断此信应算是自己得入药王谷而不会受阻的邀请函。

    未做多余思索,蛾骨即刻开始收拾起行囊。

    由兄长的师妹药人身死一事就可窥见,药王谷近日恐怕还要再生变故,他必须立即前往药王谷去助自己兄长一臂之力。

    和碎梦同门简做告别,蛾骨为了隐瞒行踪,只推说自己近来接了一个很棘手的暗杀任务,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解决不了。

    由此,他终于在热心同门们的热情关怀中,艰难地辞别登上了谪仙岛渡口的航船。

    …………

    ……

    …

    黑蓝色的海浪拍打着渡船坚硬的木制结构,蛾骨立在帆侧,抬头望着谪仙岛海域上空常年阴沉闪电的天色,他忍不住地开始思绪飘远……

    兄长的师妹……不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为何蝶骨会如此心仪她?

    这么多年以来,蛾骨对于自己兄长那边的情况一直都只能通过从药王谷寄来的书信了解。

    其中包括兄长那位——他在每封信中都必会提及的心上人小师妹。

    兄长描述中的她是明媚张扬的,是矜贵无惧的,是天真强大的。

    这样的一个女子,如今却横遭变故,那么现在的她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心境呢?

    ……蛾骨突然觉得自己莫名的担心很奇怪。

    他与兄长的师妹可以说是素不相识,对她的了解仅从兄长书信的文字描述中来,他为什么要去忧心一个陌生女子如今心情怎样?

    用两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颚,蛾骨恍然,也许是兄长当前的心绪影响到了自己。

    说起来,世人似乎也普遍认为双生子兄弟姐妹之间存在着某种特别的心绪感应。

    别的双生子他不认识,但蛾骨自己隐约是有感觉的,他和他那位一胎双生的亲兄长是真的存在某种心绪感知的。

    蝶骨,一个性子外放又狐性的奇怪兄长。

    他们的母亲为他们取名的时候或许是真的具有某种预见性的。

    他的兄长的性情随着年岁的增长,果真如同一只花蝴蝶一般日渐翩跹,直到他翩跹到入了药王谷那个专门收纳奇怪人士的门派。

    而他,蛾骨,则真像一只灰扑扑的飞蛾一般,扑火似的毅然入了谪仙岛那个常年天气阴沉的刀光剑影之派。

    思来也是奇妙,自己和兄长那样性情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自小相处起来竟然却是十分亲厚。

    也许是他们俩的爹娘对待他们时,向来耐心又温善,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长着如出一辙的两张脸,他俩似乎天生就对彼此感情深厚。

    就像如今,他们虽因性情与追求不同,而分别拜入了天各一方的两个门派,但依旧会时常写信互相关护。

    所以,听闻蝶骨近来恐有棘手之事,自己自然是要果断伸出援手拔刀相助的。

    更别提,自己这次受邀要去帮的,可是他兄长的心上人的忙。

    说不定那位未来……还会是自己的嫂子呢?

    蛾骨思及此处无奈地低头笑了一下。

    双生兄弟可能就是心绪相通这一点不好了,明明是自己兄长对他师妹忧心不已,如今竟然却平白扰乱了他自己的思绪了……

    ……………………

    ………………

    …………

    ……

    “千里江陵一日还”,可能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航船四周的风景几度变换后,不过一日就到达了离药王谷最近的渡口。蛾骨到附近的驿站牵了一匹千里马,他利落地翻身上马便朝着药王谷的方向扬鞭赶路。

    药王谷,如其名所示,是在一片群山环绕的寂静空谷之中。

    自打马进入了药王谷地界以后, 蛾骨就发现这里跟他所在的碎梦门派完全不同。

    药王谷四周紫树环绕、花香弥漫,让人感到宁静祥和的同时却又透露出化不开的神秘与危险感。

    不过若真是仔细感受起来,这药王谷除了景色与谪仙岛大相径庭以外,氛围似乎与他们碎梦也大差不差。

    ———都是鲜少能被阳光照耀到的地方,蛾骨暗暗想着。

    自打进了九灵门派地界之后,蛾骨就礼貌地下马开始牵着缰绳步行起来。

    等终于能看见九灵的门派建筑物时,蛾骨虽说明白自己今天是来参加葬礼的,可还是被自己眼前的布置震惊了一下———

    门派中他目所能及的所有房屋几乎都被挂上了白绸,本是紫色调的神秘山谷在如此庄重布置的白色丧仪中,平添了一丝哀重。

    几个自蛾骨面前匆匆而过的九灵弟子也都是头戴白花白饰,且面色凝重。

    ——整个门派似乎都在为那两位药人的离世而忧虑哀思不已。

    但看着不少九灵弟子皆是没太多关注他这个外来人员,而是从他的眼前身旁快步而过的样子。

    他们又好似都处在某种紧张的战前准备状态之中。

    …………

    ……

    越是靠近门派的中心,白色的丧仪布置也越多。

    当然,九灵的弟子也越多。

    蛾骨几乎是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被众九灵弟子环绕包围在中心的,最是耀眼夺目的“小师妹”。

    许是因为是葬礼的主办人,她身着丧仪最重。

    ——— 一水的素白衣裙,发间与腕上都戴着白色花饰,如瀑的黑发也被白色绸带束起。

    似乎是感受到了蛾骨的视线,那位白衣师妹从与旁人的交谈中偏转了头,正好遥遥对上了蛾骨的双眼。

    他与她皆是同时一顿。

    蛾骨是惊讶于那位竟然生了一对亮晶耀彩的金绿色瞳仁,刚才她突然瞥向他的眼神,就像一条绿蛇瞳的大蟒陡然扭头盯住了他。

    刺客对危险的第六感让他的心跳立时漏了一拍。

    与蛾骨同时怔住的人群中的那位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有礼的暂停了与其他弟子的交谈,随后微笑着朝他迎过来。

    在一众九灵弟子亦步亦趋似的注目礼追随之下,自己兄长传说中的那位师妹终于站定在了他的面前。

    蛾骨这才发现,她的身量竟是如此之高——他自己身高就有八尺三,而她竟然只比自己稍矮一些。

    蛾骨在心底默默惊叹道,

    难怪在刚才还未见到她艳丽如蛇的面容时,他就能在众弟子中一眼注意到她。

    白衣少女对蛾骨略一拱手问候道,

    “想必这位少侠就是蝶骨师兄寄信所邀的那位蛾骨兄弟吧?”

    随着少女的这一句发问,更多小声议论询问的声音也随之入耳:

    “蛾骨…?这名字和蝶师兄的格式真像!”

    “何止是名字啊!你没看见这小少侠和蝶师兄长得也是一模一样吗?”

    “这难道就是蝶师兄经常跟我们提起的,他那位双生的兄弟?……”

    ……

    ……

    蛾骨伴随着周遭九灵弟子好奇的目光,对着面前的白衣少女拱了拱礼,

    “在下确是谪仙岛蛾骨,今日受贵派的蝶骨,也就是在下的兄长所邀前来参礼。多有叨扰了。”

    自我介绍的话落,蛾骨紧接着又补上了一句:

    “还望姑娘节哀顺变,善自珍重。”

    白衣少女闻言,略显苍白的面上显出一分悲伤与凄凉,但旋即她却又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坚强感激的淡笑,

    “多谢蛾骨兄了。蛾兄自谪仙岛一路舟车劳顿而来也是辛苦了,还请随我来,您自主灵堂略为吊唁之后先小作歇息吧。”

    一旁的九灵其余弟子在少女话毕之后,帮他牵马安置的安置,自然地让出一条道路的让路。蛾骨即刻快走一步,与转身示意“请”的白衣少女并行。

    略微偏头望向带路的丧仪主持者,此时步行经过建筑廊亭的唯有他们二人,蛾骨忍不住开口问起了自己的兄长:

    “敢问姑娘我兄长现在何处?可是有什么要事需他处理?”

    “确是,此次丧礼排场重大宾客繁多,蝶师兄恐我过于劳力,故也在多帮我cao持着些事务。此时他应正忙完主灵堂的宾客布导,然后在后屋的休憩室歇息呢。”

    听到兄长师妹对自家兄长所在之地的行程交代,蛾骨颇为理解地轻点了头。

    但却在此时,少女忽地转头望向了自己,

    “蛾兄也别老是姑娘姑娘的叫我了,蝶师兄有向蛾兄告知过我的名字吗?我名华盏,蛾兄唤我名字就好。”

    蛾骨突然撞进少女的眼睛里,下意识地呆愣了一下。

    因为好像确实是,自己兄长写给他的所有信件里,虽多有提到他这位师妹,但每次也都是只提“师妹”这一称呼,自己现在还真是第一次得知了华盏的名字。

    ……华盏,蛾骨暗自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

    此时身旁的少女虽因丧仪需要而身着白衣白饰,气质上因着装束的原因而略显清素。

    但她顾盼时艳傲卓绝的面庞和待人时有礼端方的仪态,皆是对她这一“华”一“盏”两个字最好的注解。

    蛾骨略一迟疑之后,侧身拱礼道:

    “那便有礼了,华盏姑娘。”

    华盏闻言边看着眼前路边挑眉笑了笑,

    “蛾兄虽长的和蝶师兄一模一样,但性情却似乎完全不同呢。”

    “此话怎讲?”蛾骨顺口问道。

    “蝶师兄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会追着你问名字,然后在你告知他后,他就会‘小盏’‘小盏’地追着你叫个不停的人。”

    看着华盏因为提到自己兄长而比刚才红润了一些脸色的样子,蛾骨第一次鲜活且真切地感受到了兄长与他这个小师妹之间要好的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当察觉到他们关系很好时,蛾骨的左胸口似乎若有若无地疼痛了一下。

    ……不是什么心痛的痛,而是一种皮肤表皮的刺痛。感受甚至不怎么明显,就像被什么小蚊蚁轻叮咬了一下。

    也许只是被衣料刮了一下吧。蛾骨不甚在意。

    不过这个莫名的微痛也让蛾骨成功想起了那封被自己贴身收好的邀请信。

    ———那信正好就是放在了他左胸口处的贴身衣袋里。

    正想着这信,蛾骨也就这么问出口了:

    “兄长寄至谪仙岛的那封邀请信,需要出示给华盏姑娘过目一下吗?”

    华盏听见蛾骨这话,颇为好笑似的歪头看向他,

    “蛾兄这张脸就是最好的受邀证明了,何需还要出示什么邀请信物证?蛾兄且收好罢。”

    蛾骨旋即只好停住正要伸手掏信的动作,顶着华盏调笑的眼神,表情略木地继续跟着华盏在廊道行走着。

    …………

    ……

    弗一跨进华盏话中所说的主灵堂室内,入眼的就是两口巨大的黑木棺材。

    两口黑棺并排停放着,棺顶白绸掩映中的梁上匾额笔书了四个大字——

    “忠勇憾心。”

    停棺的主灵堂里有许多的九灵弟子,此时正在两口棺前铺设的软垫上流泪呢喃的一个小姑娘,她转头正看见了华盏领着蛾骨踏进堂来。

    那小姑娘看见华盏的一瞬间便情绪激动地扑了过来,撞进了华盏的怀里,

    “呜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华盏师姐对不起!您的修罗和无梦……呜呜呜呜呜要不是当时您为了保护我……他们也就不会身死了……呜呜呜对不起师姐……”

    华盏弯腰紧紧地抱住了这个扑进她怀里自责大哭的小姑娘,

    “小瑰别哭,别哭……没事的,没事啊……师姐从来没有怪过你的。保护自己的小师妹是我身为你师姐的职责,要怪也只能怪那些潜入谷中恶意伤人的歹徒,修罗和无梦……他们是我最好的战士,他们……”

    华盏轻声安慰着自己救下的这个叫小瑰的师妹,说到后面提到她死去的两个药人的时候,声音却也控制不住的哽咽起来。

    灵堂中其他的弟子们都忍不住凑近前来宽慰华盏和名叫小瑰的小师妹。

    被挤在人群外围的其他九灵弟子也开始叹气唏嘘:

    “华盏不仅武功修为高强,她的品行处事也是如此高洁!当时不少师兄弟都看见了,华盏为了救下瑰师妹受了多严重的伤,她的两个高炼药人更是……唉…”

    “对啊!谁说不是呢,你没见华盏之前养伤期间,被她救的小瑰的亲兄弟季师弟,感激痛哭地又是要给华盏磕头又是大把丹药秘籍的送吗……”

    “唉,盏师妹一向讨人喜欢,这次她出事我也是尽力送了她不少小物件疗伤的……只是她这高炼药人的损伤,不说从她根本上损了修为了,修罗和无梦还是从她小时候就陪着她的……”

    “华盏,真是我们药王谷品性最好的姑娘啊……”

    众弟子对华盏的高度夸赞与叹惋怜惜之声声声入耳。

    蛾骨听在耳里,看着华盏哭跪在眼前,心中也是极其不忍。

    他此时终于能够共情到自己兄长对他这个华盏师妹的爱护与追随了———

    因为,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啊。

    …………

    ……

    随着小瑰的兄长小季把他哭泣自责的meimei搀扶着带走,哄乱哭议的灵堂才算是重归无言肃穆。

    蛾骨郑重虔诚地对着棺前灵位敬上香杆,随后在泪痕未干的华盏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主灵堂后的屋舍歇息。

    弗一落座,蛾骨便忍不住地低声劝慰道:

    “华盏姑娘莫急,我此番应邀前来,就是想为贵派近期抓捕歹贼的行动出一份力。相信只要全谷上下一心,肯定很快就能抓捕到藏匿在谷中的凶手。 ”

    华盏听蛾骨这么宽慰自己,边替他倒茶边点头同意道:“蛾兄所言极是,我愿亦是如此。”

    “只是,蛾兄一路行来想必也该渴了,先来喝口茶吧……”

    蛾骨略微谢过之后,接过华盏递来的茶慢慢啜饮起来。

    只是当蛾骨无意间抬眼对上华盏的眸子时,她那对金绿色的漂亮瞳孔里却闪耀着一种令蛾骨看不懂的光芒。

    因为疑惑于华盏异样的眼神,蛾骨饮茶的同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华盏姑娘为何这般看着我?”

    面对奉行有疑虑就要当场问出口的蛾骨直白的发问,华盏却突然弯眼神秘莫测的一笑,

    “蛾兄不是好奇蝶师兄在何处吗?他现下就在此屋舍的内间休憩,蛾兄是否移步内间去与你兄长一见?”

    听了华盏这答非所问的一段话,蛾骨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但最终,长久不见自家兄长的思念与焦心还是战胜了蛾骨心头那股莫名的疑虑。

    他轻置茶杯后对华盏道一句“那烦请姑娘带路”后,便跟在华盏身后进入了屋舍的内间。

    …………

    ……

    …

    不知道为什么,与内间分隔用的紫色纱绸帷幔竟全都被放了下来,华盏领着自己每往里走一个小隔间就要费力掀一次那厚重的帷幔。

    蛾骨越往里走,心跳却越来越快。

    随着华盏每一次掀帷幔的向后挥手动作,从内间飘出的不知名幽香一次次地被挥扑到自己的脸上。

    那异香丝丝缕缕地随着他的呼吸被沁入肺中,蛾骨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越来越烫,呼吸似乎越来越困难,头也越吸越晕。

    终于来到了内间的桌案前,蛾骨不适地手撑桌沿左右晃头,试图把那阵莫名的晕眩从脑袋中晃出去。

    “怎么了吗蛾兄?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呢。”

    华盏一脸担忧地扭头过来桌边想搀扶蛾骨一把,但却被蛾骨下意识地挥开了。

    被蛾骨明显抗拒的华盏却也不恼,她轻拢了拢被蛾骨挣乱的袖子后一指桌案不远处的休息床榻,随后竟暧昧地贴近自己耳边轻声开口,

    “你兄长就在那里哦?蛾兄不亲自过去掀床帘看看吗?”

    “哦~不过我看蛾兄好像有点力不从心的样子,那就由华盏姑娘我,替您代劳如何?”

    耳边话语还未落,华盏便大步远离桌旁靠近床榻,随后将床帘向一侧猛地掀起!

    蛾骨视线模糊中乍然看见自家兄长现在的情状,只觉一阵窒息的天旋地转。

    蝶骨此时竟是衣衫半挂,全身被红色的绳索牢牢捆住,并以一个极其挺立费劲的跪姿,面朝床外地被束缚在了床榻之上。

    而蝶骨之所以能如此完美地维持着这个挺立的跪姿,除了把他大腿与小腿从膝盖处连缚在一起的红色绳索加持之外,就更是少不了将他颈间紧勒的脖环锁链的另一端紧紧地扣死在床顶横杆上的华盏的功劳了。

    毕竟只要跪姿稍有低微就会被迫体验到绞刑般的窒息感,那换谁来都会拼命保持住这个得以活命的跪姿的吧?

    而蝶骨似乎还根本无法感知到自己的身旁此时早已多了两个[看客]。

    他双眼被束,口戴异球,面色潮红,此时的蝶骨只顾着自己沉溺在将至不至的快感中断断续续的呜咽呻吟,在自己弟弟陡然响起的炸雷般的疾呼声中亦是无动于衷,只是轻微难耐又有一定节律地颤抖着躯体。

    蛾骨很快意识到自己兄长的听觉可能也和视、语二感一般被用某种歹毒的方法给封禁了。

    再勉力定睛一看,蛾骨终于明白了那个让自己兄长莫名颤抖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那是蝶骨身后那条多出来的犬类尾巴。

    此时那根犬尾的源头,正深埋在自己兄长被半挂衣物勉强遮掩住的身后私密部位之中,正剧烈地兀自震动着。

    “……呼……华盏!你对我兄长…做了什么!”

    蛾骨尽力地深呼吸一口气,企图减缓自己疯狂跃动的心脏节律和逐渐脱力的身体状况。但他忽又回忆起自己方才闻到室内异香后的不适与昏眩,遂又矛盾痛苦地准备闭起气来。

    “也没做什么呀,我只是让你兄长在这儿好好休息而已。”

    “蝶师兄平时总缠着我。这不是得知蛾兄近日将至了?师兄如果还是老缠着人家,人家还如何腾出手来好好[招待]蛾兄呢?”

    蛾骨最终因为缺氧而脱力地趴伏到桌案边上,他缓了口气后,又咬牙切齿地问道,

    “……那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华盏无所谓地笑笑,

    “只不过是让蛾兄体内的那些小子蛊们好好回忆回忆———它们的母蛊娘亲究竟在谁手上。”

    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所言的真伪似的,华盏突然对着蛾骨语气沉沉地命令道,

    “[蛾骨,跪下。]”

    几乎是即刻响应了华盏的命令,蛾骨震惊于自己完全脱力的身体竟能立刻面朝华盏施力跪下。

    跪的还这么……

    标准。

    “你给我喝的茶里…有问题!?”

    蛾骨在身体不听自己使唤地兀自跪下后,怒瞪着华盏急急地发问。

    “是,蛾兄猜的可真准。不过我可不止在茶里给蛾兄加了好东西呢。”

    华盏边说边信步从床边向自己走来,随着她如玉葱般的手指上下的翻飞,蛾骨的上衣也被尽数褪下。

    但令蛾骨讶异的是——自己一路以来贴身存放着的那封邀请信此时随着衣物剥离,竟不翼而飞了!

    “蛾兄很奇怪那信去哪了?它不就在你的胸口上吗?”

    华盏心情极好地笑眯了她那对蛇瞳。

    随着她指尖在自己胸口肌肤上的轻点,蛾骨难以克制地轻抖了抖,他闻言竭力违抗着体内蛊虫对自己身体的cao控,尽力低头朝自己的左胸膛前看去———

    此时那处曾隔着里衣接触过那封邀请信的地方,竟蜿蜒着爬了几道孤形的弯曲花纹!

    蛾骨的瞳仁因为惊愕猛地一缩,

    “这……呼……这又是何物?!”

    “若用那些西域洋姬传进来的话来说呢——这个东西应该是叫做,[yin纹]。”

    “yin……?!”

    蛾骨羞于启齿把这令人气恼的yin词说完似的住了嘴。

    华盏顶着蛾骨那要将她生撕了的愤怒目光留连地又扶摸了一把他左胸前的花纹,随后她施施然起身又踱回了蝶骨所在的床前。

    只见华盏轻拢着蝶骨被束眼堵嘴的脑袋耳语了句什么,蝶骨竟面皮更甚地涨红了几分,随即呜咽堵塞的呻吟浪声也越发地高亢起来。

    蛾骨眼尖地发现,随着兄长吟呜着软倒在华盏身上之后,他裆部前那片正好遮挡住根系的衣衫竟也慢慢地晕湿了开来。

    眼前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蛾骨逃避现实般的努力偏头不愿再直视自己兄长的这般情状。

    但随着华盏一句掷地有声的“[蛾骨,看着我们。]”,他的头还是被控强硬地转向床榻上的二人,再不得寸动。

    蝶骨好似在华盏刚才的贴耳低语之后便能听见外界了,在听见自家师妹念出自己弟弟的名字之后,他rou眼可见地挣扎激动起来。

    华盏便贴心地替他解了束在床顶横杆上的脖链那端握在她自己的手中,又手法熟练迅速地除去了蝶骨双眼上的束带和口中堵塞的异球。

    蝶骨不适地轻眯眼摇头并活动了一下嘴部肌rou之后,再一定晴就看见自家弟弟被剥光了上半身直直地跪在自己所处的床榻之前。

    本以为自家兄长看见自己这幅样子,最起码也该愤然怒斥此时正环抱着他的罪魁祸首两句,但谁料蝶骨竟然语气兴奋地开口道,

    “小蛾,你可算到了!”

    蛾骨闻言深感一阵不可置信,他紧紧地皱起眉来正想质问点什么,他兄长却又紧接着说道,

    “小盏说很好奇你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和我一样。她说她心悦为兄,所以想要拥有两个一般无二的我……”

    言罢蝶骨竟还扭动着被红绳紧缚的身子偏转脑袋讨赏似的想要抬脸去吻华盏。

    华盏见他这动作用单手捂住了蝶骨的面颊往下压,露出了颇感好笑的玩味神情。

    蛾骨眼见这一幕激愤地胸口剧烈起伏,他怒吼着质问起蝶骨来,

    “兄长!你怎能为了圆她这荒唐的一己之私便写信骗我前来!”

    华盏听后顺口替蝶骨解释,

    “那信还真不是你兄长写的,蛾兄可莫要错怪你兄长了。”

    “准确来说,是我,写信把你骗来的。”

    蛾骨斩钉截铁的摇头道,

    “不可能!怎的是你?那信上分明是我兄长的笔迹!”

    华盏无聊地卷玩起了手下一缕蝶骨的发丝,

    “蛾兄对比字迹的方式可是与以往信件的字迹相比较的?那如果以往的书信也皆是由师妹我代劳的,那字迹自然一直都是你[兄长]的笔迹喽。”

    望着蛾骨讶然地一刻也停不下来的表情,华盏心情颇好的接着开口道,

    “以往让蛾兄把书信阅后即焚的时候,蛾兄你为何非要盯着它烧尽了不可呢?”

    “如果不是你在信纸焚灰时离它那么近,纸灰中我的那些小蛊又怎么会那么慌不择路的,都顺着你的呼吸钻到你身体里去安家了呢?”

    “蛾兄还真是不小心呀。”

    蛾骨愤怒的视线在自己一脸失神的兄长和笑得恶劣的华盏面上一一扫过,最终选择低头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不再去看。

    “[蛾骨,看着我。]”

    眼见蛾骨竟然能死死抵住他体内蛊虫的啃咬控制死不听命,华盏开始佩服起自家这个听话到悬疑的师兄竟还能有这样一个小辣椒性格的胞弟。

    华盏轻声让蝶骨跪好别靠她身上了,然后闲闲地往床边一坐,修长的右腿叠上了自己左腿。

    她把自己左手手肘撑在了身旁跪得笔挺的师兄的右侧腰胯窝里,然后右手掐诀默念一句,

    “同战——修罗、无梦。”

    随着唤灵诀的紫光消散,名唤修罗与无梦的两名药人瞬时出现在华盏面前,他们二人面向华盏单膝下跪恭敬道,

    “主人,有何吩咐?”

    蛾骨眼见华盏当着他的面召唤出了此时应当停棺在前厅的两个药人,当即噎了一口气不可置信道,

    “你竟连药人身死这种事都要拿出来骗?你方才在那两方棺前哭得那么真切,竟全是演的?”

    华盏闻言却是立刻收敛了笑容,她甚至语气颇为阴郁委屈的开口,

    “这我怎么能去骗?我骗骗你们兄弟俩也便罢了,我难道还能去欺瞒戏耍整个九灵门派吗?”

    “我的修罗和无梦是真死了。”

    听见自己师妹受了弟弟的冤枉,也不顾他自己的乳首还在被突然气恼的华盏掐玩,蝶骨急急地替她解释道,

    “……哈…唔…小蛾,你误会了……嗯,小盏此次为保遇袭师妹平安而痛失了她的修罗与无梦……呼唔…我怕她日后…无药人傍身再陷险境…哈……所以,为兄就把自己的两个药人送给她了……”

    盯着蛾骨看他哥那恨铁不成钢的像看情爱脑一样的不争眼神,华盏的心情可算好了一点。

    “蝶师兄向来是爱护我的你也知道。我心爱的修罗无梦没了,他就赔我一对修罗无梦。”

    “那我心爱的蝶师兄没以前好玩了,他再赔人家一个一模一样的蛾兄长给我玩。这也很合理吧?”

    “总不能叫我这个[好人]善行不得善报,寒心了不是?”

    华盏又弯起了她那对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绿眸子,翘了翘嘴角道,

    “修罗、无梦,把他给我扒光了丢上榻来。”

    两个忠心的药人在听见主人指令的瞬间便行动起来,他们配合地极其熟练,好像曾经无数次地行使过主人类似的指令似的。

    高壮的药人修罗负责双手提人把死命挣扎的蛾骨架离地面,而身段轻柔的无梦则面无表情地手掐术诀,她“嗤”一声烧掉蛾骨腰间碍事的束带,正准备手往下移去烧断蛾骨左腿上的腿环时———

    “诶无梦,腿环留下。”

    “是,主人。”

    无梦得令回身,右手并掌猛地对着蛾骨的下装一震,其下裤立马便被无梦的内力震成了条条碎布纷纷而下。

    唯余蛾骨左腿上的腿环无伤,当它再没了裤料做隔断之时,微紧的力道把它主人瓷白的大腿勒出了恰到好处的rou感。

    突然之间的一丝不挂让向来保守内敛的蛾骨反应不过来地刷一下红了半张脸,甚至还没等他那薄薄的面皮反应过来红完后半张,他整个人便被修罗刷一下掷到了华盏右边空出来的床榻席上。

    蛾骨被摔得脊背震地一痛,正要立刻挣扎着起身反抗,谁料他身侧的华盏反应比他个受蛊虫和迷香控制的快得多,她顺手推翻自己兄长的同时立马欺身压住了自己。

    “可别乱动小刺客,否则我就叫我家蛊虫在我玩你下面的时候——”

    “和我动作同步地在里面咬你的那里喽~”

    蛾骨听见华盏这性感却又饱含威胁的虎狼之词,竟神奇的真的不再疯狂挣动了。

    华盏歪着头开始思考他这究竟是因为真的害怕蛊虫从他里面啃他皮燕,还是他体内的蛊虫把这识别成了她母虫的命令从而把蛾骨给控住了。

    反正,无所谓——

    她华盏就是喜欢被她威胁到的,身体诚实但是眼神不服的小辣椒。

    华盏边想着边愉悦地牵弹了一下小刺客腿上那勒rou勒得十分漂亮的皮革小腿环。

    “修罗你也别让你前主人闲着了,走老路数,你玩他。然后无梦,你去储阁把我的宝贝盒拿过来。”

    向来完美服从主人命令的无梦瞬时消失在原地替华盏取物去了,而修罗则是听命按华盏交代的“老路数”掰开了被绑缚着推倒在自己弟弟身侧的蝶骨的大腿,伸出大掌将蝶骨被红绳绑束了大小腿的双腿固定成了直角,然后用另一手牵拉住蝶骨一览无余的那处露出来的半个蛊力驱动的犬尾震动塞子。

    然后猛地塞了回去。

    蝶骨被激地发出一声高亢的惊呼。

    蛾骨脖颈绷直地扭头看着自己亲哥竟然就在自己身旁被他曾经的药人肆意玩弄,他听着兄长露骨的呻吟愤怒又绝望地瞪大了双眼。

    心里恐怒于马上就要轮到自己在华盏手下是兄长那个下场了,蛾骨奋而发力,暂破蛊虫的控制猛地掷出最后的一击———

    随着华盏突然的灵性侧身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蛾骨破蛊召唤出的他那把刺客长刀,蛾骨也是猛地一咳,嘴角流下了一线血液。

    华盏心脏砰砰直跳地从蛾骨滑腻的胸膛肌肤上,拾起从自己左耳发间削下来的一缕发丝。

    她后怕地捂了捂自己的左耳。

    真是吓死她了!华盏在心中尖叫。

    要不是自己一直密切地观察着身下的蛾骨是什么反应,那自己刚才或许就要换成捧着她被削掉的左耳痛哭流涕了。

    华盏怒从心头起,她猛地一抹蛾骨嘴边正汩汩流淌的鲜血,然后狠狠地按上了其胸脯之上那娇娇嫩嫩的粉色一点。

    蛾骨因突然使用内力暴力破蛊召刀偷袭,此时此刻内里正遭受着愤怒的控制蛊们的疯狂啃噬报复,他咳血咳得几乎要把平躺的自己给呛死。

    此时的他又遭了华盏对他胸前敏感点的狠力报复,他被激地下意识想蜷起身体来缓解疼痛。

    “可恶的小刺客,差点就真的把我给刺杀成功了啊。”

    华盏说得咬牙切齿的。

    “修罗,把我师兄膝盖上的绳子解一根给我!我绑他弟这危险的手。”

    修罗面无表情地立刻依言行动,华盏一接绳子立马手法熟练地把蛾骨的双手手腕给绑住了。

    “……咳…嗤,……你!放开我!……咳咳…也放开我兄长!!”

    “我想你也没忘吧小刺客,我刚才说的,如果你不听话我要怎么惩罚你。”

    “哦对了,我倒是有忘了告诉你的呢蛾兄。当初我模仿了师兄字迹寄给你的所有信里,只有一半是现在在啃你的控制蛊。”

    “那剩下的另一半嘛…是中了就会爱上蛊主的,痴情蛊。”

    蛾骨听得震惊地“咕咚”硬咽下去一口血气。

    “我方才给你喝的那杯茶其实就是个激蛊药,我想现在你身体里的情蛊也该苏醒了。”

    视线渐渐幻糊的蛾骨看着眼前人就算因为微恼而板着脸,但仍旧不掩她那浓颜姿貌的顾盼。——她方才流露过的恶劣的笑、得意的笑,亦或是被他掷刀袭击时惊愕的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华盏先前的一颦一笑、一姿一动,竟通通像纷至沓来似的,逐渐填满了蛾骨脑海中那个名为“心悦”的区域。

    他控制不住自己地慢慢抬起了自己被缚在一起的两手手腕,然后用自己的小臂情难自禁似的环住了华盏倾身下来的脖颈。

    此时无梦恰巧取了华盏的要物回来,华盏伸手接过并恨恨地再命道,

    “无梦你去把这小刺客的刀给捆了蛊封锁储阁里去!……真是个差点刺杀了我左耳的凶器。”

    蛾骨在朦朦胧胧的混顿情绪间,突然听到自己方才[偏激]差点伤了[心上人]的[错事]。

    他以手圈着华盏借力撑起上身,在她面颊上印上了带血的道歉一吻,

    “……嗯…抱歉…”

    华盏的绿眸惊喜地兀自闪了闪,因为她看见印在蛾骨胸前的那弧花形蛊纹,已是艳亮亮地发起了光来。

    据说这中蛊纹者一旦心动情乱,那这纹路就会像如今这般发起荧光来。

    华盏从前从未使用过情蛊———因为她玩到手的师兄蝶骨是真的真心实意地喜欢她,她的情蛊以上从来没派上用场过。

    想不到,原来这情蛊竟能达到这样一个效果!

    小辣椒变小花椒了属实是。

    华盏正因为蛾骨这意外之喜的一吻而感慨着情蛊的强大,却不料身侧被修罗翻过来翻过去地玩弄着后面和乳首的蝶骨竟还喘着粗气酸味道,

    “小蛾……!……啊啊啊嗯嗯唔……不准…呜……不准你亲我师妹…!嗯哈唔唔……”

    华盏闻言扭头挑了一下眉,发现此时已被修罗把他身子整个翻过来趴着玩弄的蝶骨仍是直勾勾又爱满满地望着自己。

    华盏又转回头来看了勾着自己脖子的蛾骨一眼,他因为情蛊被催动,此时也是和他兄长差不多的眼神和情态。

    “两位兄长在此时相看起来,真是长得更是相像了。”

    蛾骨在情蛊的迷乱之中下意识地接话,

    “那,华盏姑娘更喜欢谁……?——啊啊啊啊啊咳!”

    蛾骨话未落音,华盏便直接拾了自己宝贝道具盒里的一件玉势用力捅进了对方那处。

    “这个可不好说,毕竟师傅曾经教过,[博爱天下是一个好人最闪耀的品质]。”

    “而我可是这药王谷中,公认的好人。”

    ………………

    …………

    ……

    …

    “感谢众位同门师兄弟的布置援手与各位参礼贵宾的惠至!华盏在此谢过众位了。”

    一身白装丧服的华盏仪态盈盈地轻伏身拜谢了此次帮忙布置自己药人葬礼的众同门与参礼的所有宾客。

    众人皆是一连声地谦礼并虚扶她起身。

    “盏师妹此次丧礼是为大义而办!我等自当尽心竭力!”

    “那些潜入谷中的歹人真是可恶至极!”

    “我们一定要揪出那些恶人就地正法!替盏师妹和修罗无梦报仇!你说是不是蝶师兄?”

    立在华盏身侧的“蝶骨”徒然被这个情绪激动的小同门唤到,他没反应过来似的“嗯啊”随便应付了两声。

    但华盏见他这反应却轻笑着贴耳过去和他说起了悄悄话,

    “怎么?这么多人呢,就忍不住开始叫唤了?蛾师兄?”

    因为没了衣服穿所以穿了自己兄长校服的蛾骨,他本来就因为被恶趣味的华盏威胁着替满身都是捆痕,所以不适合出席葬礼送宾会的蝶骨出场而满心的不爽了。

    “你还说……!呜……”

    蛾骨恼怒地压低声音气声道,

    “本来我就因为不是兄长怕露馅了…!你还……你还非要给我塞着那东西来…嗯呼…”

    “人家这不是在考验蛾兄吗?蛾兄昨天晚上自己问的[我要怎么做华盏姑娘才会更心悦我]……”

    华盏小幅度的做了一个无奈的摊手动作。

    蛾骨恼怒于自己当时受了这蛊女的情蛊控制,不愿再糗事重提的他,咬紧后槽牙地忍着悸动的呻吟转移起了话题,

    “所以你当时与那群袭击你师妹的歹人恶战之后,他们往哪个方向逃窜了?你带我回一次案发现场,我可以替你们查探。”

    “呦,您不是小刺客吗?怎的还有小捕头的查案技能?真是多才多艺。”

    “不过这事蛾兄你不必管了。”

    “为何?”

    望着蛾骨疑虑担忧的表情,华盏又轻伏了伏身笑送了一名宾客。

    “因为当时的活口,只有我一人。”

    “我是药王谷同门眼中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厚德好人。”

    “但我也是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药王谷败类。”

    “那些歹人胆敢杀我药人,那我就算自己身首异处,也定会让他们的尸体不太好看的。”

    华盏扭头见蛾骨正神情复杂地兀自盯着地面出神,她温柔地一笑突然施术加强了对方体内那物的震动频率。

    “啊……!你…你干什么!…唔…”

    看见自己的小刺客终于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华盏和颜悦色地安慰道,

    “没关系,看在你兄长的面子上,昨天你那一刀之仇我就不多计较了。”

    “何况,蛾兄这不是已经身体力行的,在偿还了吗?”

    “放心,我也还是一个很好说话的药王谷败类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