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搞事日常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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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常春的南方,她还真想去看看。 双臂下少年腰身明显僵硬一瞬,他很快松懈下来,回首蹭了蹭少女面颊,“好……” 他方才起了点儿心思,让何皎皎那句“知足常乐”登时掐灭。 算了,他两都好好的,还招惹谁呢。 雪转眼下得大了,谁知凌昭这狗东西,变脸比变天还快,“你给爷进去。” “挡着爷了。” 他反手抵住何皎皎额头,一把将她推进车厢里头去。 何皎皎顶着门帘子,跌坐下去,“你……?” 少女杏眸瞪视他片刻,羞恼成怒:“哪个稀得陪你在外头吹冷风啊?” 这人吧,就不值当有人为他心疼。 凌昭往后依了车壁,一手持缰绳,一手扬鞭,马拉车从裕阳城大道拐上回卫浪庄的小道。 他还摇头晃脑起来了,“云州住腻了的话……诶,要不这样吧何皎皎,咱就行走江湖,仗剑天涯去?” “你放心。” 凌昭回过头来,冲何皎皎挑了挑眉,“爷绝对不嫌你娇气拖后腿。” 少年眼眸精亮,恢复了那股没正形的讨厌劲儿。 何皎皎给他气着了,把帘子甩过去糊他一脸,进车厢不理人了。 这个年,他们却过得手忙脚乱的。 两人都是锦衣玉食前呼后拥长大,然而今非昔比,院子里只有两个聋哑的老人看着。 忙前忙后忙不过来,吃穿住行,他们好多事儿都只有现学。 出乎何皎皎意料,凌昭竟然什么都会一点点。何皎皎还得他帮忙,才能把头发梳个简单的样式,应付起来。 反正也不出门。 只是凌昭一拿到梳子,总爱敲何皎皎脑袋,挤兑她:“你当爷这一年行军白混的,就你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 何皎皎被他挤兑狠了,把人撵出去关上门,每天要花个把时辰跟头发较劲儿。 凌昭第二天领了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进门,说专门给她梳头,“是这里驻军千夫长家里的丫鬟,信得过的。” 二人且算落了难,东躲西藏的,张岳给他们安排的身份是远亲,不好太张扬。 小丫头还没何皎皎胸口高呢,她觉得臊皮,追着凌昭绕院子跑了好几圈,要捶他。 凌昭边躲边喊:“何皎皎,你不识好。” 何皎皎恼得面皮通红,跺着脚反驳道:“我自个儿会梳,要你管啊。” 这下不是好多人都晓得她梳不好头发了? 如此打打闹闹,算不上有烦心事。 倒不尽然,但是何皎皎没有烦心事的。 凌昭却长久地如同有根刺横在心头。 燕东篱留的那只玳瑁小猫,没能送出去。 小猫已长得大了,体态纤长优雅,皮毛雪白光滑,一双罕见的鸳鸯瞳,一看就是个金贵的麻烦物件儿。 卫浪庄大多为驻军及其家眷,老实点儿的直接说养不了,敢接过去的无一不眼冒精光,转手不晓得要卖到哪里去。 凌昭抱出去过好几回,又都抱回来了。 咳,何皎皎亲手把白猫抱给他,把他送到门口,让他去给白猫找个好去处。 凌昭抱着猫让她推到门口,满腹狐疑,指着自己奇道:“你让爷一个人去?” 少女眉眼弯弯,杏眸仰望他,软声道:“你一个人去怎么了嘛,我相信你的。” 说着她还垫脚亲了亲凌昭侧脸,“你早去早回。” 走的时候,凌昭心里明白,好个何皎皎,使得以退为进是吧。 可他架不住脚步发飘,心知肚明让她拿捏住。 白猫一直送不出去,何皎皎看着竟比凌昭还要发愁,蹙眉问他:“怎么办嘛?” 凌昭:“……” “得了你,带上吧。” 他磨磨牙,松了口。 少女面色为难,语气倒诚恳:“不好吧?” 她还装上了。 “何皎皎。” 凌昭横了长眉,忽地沉脸逼近,何皎皎被他逼退到院中的槐树下。 背抵上树干,无路可退,她无端慌羞,垂眸躲避,“你、你要作甚啊?” 她伸手去推他肩膀,让其一把擒住手腕,紧接着腰上一紧。 少年肩身将她完全笼罩,他一言不发,凶蛮地吻了下来。 何皎皎眼角湿润,好半天挣开他的怀抱,捂着脸不敢再看他一眼,逃也似地跑回屋里。 她明明诚心不插手,让他去处理白猫的,他怎么跟个狗似的。 何皎皎羞得整整三天没有出门理人,绒绒撵得白猫满院乱窜,都没把她招出来。 两个人伴着两只猫,在卫浪庄住到了三月底,过了何皎皎十六岁生辰。 立春后,盛阳化雪,天气反而更冷了些,他们准备离开了。 为了方便赶路,何皎皎在布庄里再做了几身男装。 一日清晨,天气晴朗,凌昭赖了床,老人驾车随她去取,并采购一些物品。 回来时,马车驶进巷口,离门口不远了,何皎皎便听到一阵少年的吆喝声,“你傻啊,攻它下盘。” 凌昭趁她出门,在家里做什么呢? 何皎皎皱眉下车,撩着帷帽垂纱,一手轻轻地推门。 院子里明亮宽阔,风摇树影,凌昭蹲在地上,何皎皎定睛一望,见绒绒和白猫一左一右,弓背伏腰摆尾,拉开了决一死战的架势。 凌昭蹲在中间,给它两只猫做裁决呢。 风卷落叶过,气氛肃杀,少年扬臂喝道:“起!” 一白一橘两道残影飞扑到一起,撕打成一团。 白猫到底长大了,不再像幼猫时只有单方面挨打的份儿,和绒绒打得那叫一个儿难分难解,只见猫毛乱飞。 不是…… 眼前一幕让何皎皎看得目瞪口呆,气血上涌,冲得她眼前一黑。 “凌昭!” 凌昭回过头来,愣了半瞬,神情如常起身,他清了清嗓子:“回来这么早啊。” 两只猫跟着愣在当场,绒绒前肢摁着白猫载倒,占了上风。 少年背了手,长腿儿一伸拨开它们,老神在在,“去去去,散了散了,不准斗殴。” 他装无事发生,说着要开溜,何皎皎把他抓个正着,哪有那么容易放过他。 “十三爷,您今年几岁?幼稚不幼稚啊你。” “我就说它们处了这么久了,怎么还老是打啊,好啊原来是你挑拨的。” “你不能教绒绒点儿好的,它以前多惹人怜爱的一只小猫啊。” “跟你学了个恶霸相!” 一人一猫挨了一顿训。 凌昭翻身上树,怀里躲着绒绒,任凭何皎皎如何骂他,都没反应。 反正他对白猫好不起来,随她骂呗,却看何皎皎抱起白猫,小心看它身上有没有伤。 凌昭见状猛一摇树干,树叶如雨般飘落何皎皎一身。 十三爷不干啦,直嚷嚷道:“好哇你何皎皎,你偏心眼儿!” 何皎皎腾不出手去扒拉树叶子,气红了眼眶,“王八蛋你下来。” 凌昭伸脖子看她帷帽下的脸色,无赖道:“有本事你上来。” 何皎皎转了身背对他,弯腰放下白猫,让它回屋去。 她且立在原地,头上帷帽没摘,雪白垂纱飘摇遮少女身形婉约。 她抬了手臂,似在擦泪。 哭了? 凌昭张望她数眼,没耐地住下了树,落地先放下绒绒,让他的威武侯过去探查情况。 绒绒蹭到何皎皎脚边,打了个滚儿。 何皎皎视若无睹,拔脚就走,耳旁轻风掠过,面前堵来一道人墙。 凌昭弯腰拦住她去路,跟她嬉皮笑脸,“不至于吧你。” 何皎皎眼疾手快,一把拧他腰上,巧笑倩兮道:“当然不至于了,你说是不是啊十三爷。” 少女眉眼秀美,笑得有多甜,下手就多恨。 凌昭疼得直嘶气,糟糕,又中计了。 何皎皎用肩膀撞开他,进了屋。 她看见他就烦,明天就要走了,他正事不忙,尽惹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