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丞相听说要和离,以退为进求圆房,却被误会气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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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最近也就跟着姜霞见到不少人,她话不多,只是坐在一边和气的笑。偶尔在姜霞生气的时候作为和事佬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姜霞压得他们大气不敢喘,姜昭自然默默赢得了不少好感。 这不,她收到了一堆本地大族送来的礼物,拆都来不及拆。 齐闻又给她安排了一众女侍从和男护卫,她原来的宫女们都还没回来,身边是齐闻安排的四个侍女,清涟、绿筱、白云和抱幽。 其中清涟容貌最为出众,气质不俗,一举一动,迢迢款款,只看得人赏心悦目,比起侍女,姜昭感觉她更像是公主。 她好些惊叹,不意齐闻居然舍得把她给自己。 而这姑娘也愿意过来服侍她,虽说为公主做事,不需要亲力亲为,便是寻常扫洒拿东西都难得劳动,只要站在跟前陪她说话。 但毕竟,姜昭若是不好说话,处罚她也是要丢命的。 知道姜霞走了,只给她留了一句口信,还是清涟去听的,回来只笑着和她说:“女大王好生舍不得,居然拉着奴婢说,请奴儿偷偷叫你过去,要把你一同带走。” 姜昭依靠在榻上,天气热了,她只穿了粉色内衫与青色襦裙,头上是元宝髻,拿金簪和玉石簪上,两耳配上镶嵌绿松石的金饰,看上去清贵慵懒,略有几分妇人打扮了。 她生的一张小脸上一双灵动大眼,常常湿润明亮,偶尔蹙眉,显得有些忧郁伤心,有些西子捧心之态,但一笑起来,流风回雪,又转为满室生香的光亮。 清涟喜欢逗她笑,姜昭也很喜欢她。 不过,她看到姜昭笑了,又竟然打趣:“我便说公主如何能同女大王去,已经是成亲的人了,司徒公眼睛长在您身上,不能放您走。” 姜昭闻言不由脸色一白,神色害怕起来,看着她道:“你怎可在阿姊面前如此说话,你不知道女大王的脾气,她生气起来,是真的会杀人的。” 说着她眼神中已然流露出淡淡的惊惧之色。阿姊当了皇帝以后杀了的人没有一万也怕是有八千了,居然有人不怕死和她开玩笑! “这如何要生气?” 清涟却以为她是胆小,只走上前来,坐在她脚边,连连宽慰道:“公主别怕,女大王爱您如珠如宝,怎么会同奴生气,您莫要焦心,是谁同您说了女大王的不是?女婢不能饶了她!” “你,你不懂!” 姜昭闭闭眼,捂住胸口,到底有些生气,恼道:“阿姊便是生我的气,也不拿我如何,可若是旁的人……尤其是夫,司徒公……齐郎君的事情,她是尤其不准开玩笑的。我,我与司徒公不久便要和离的,你莫要,莫要再如此了。” 她说不出重话,不愿看到如郭贵妃当年,满殿都木偶似得人,但也不能不加以约束,否则,便容易惹出祸事来。 看她似乎胸痛,清涟顾不上为她的话吃惊,立刻哄孩子似的许诺,替她顺气:“奴必然不敢了,公主快别生气,您才康复些,要松心,不然又病了起不来,多难受呀……” 此刻年纪最小的抱幽掀开帘子走进来,就看到姜昭被气的眼泪都出来,赶快上前隔开清涟,道一声:“jiejie忙去院子里,有事叫你……”便扶着姜昭往床榻上去躺下。 清涟站着不言语,神色一阵微妙,又惶恐着匆匆走了。 被那句无心之言吓得不轻,她哭着去外院去告人,消息晚上齐闻回来才知道。 他听到那句说“我与司徒公不久便要和离的”的消息,原本要回自己院子,又去了公主的院子。 姜昭此刻已经缓过来了,身体也并无不适,但面对清涟的她却异常惶恐。 她很清楚自己这两个世界上唯二在乎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一个弄不好,清涟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可怜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姜昭怪只怪自己,因为姜霞对她太好,齐闻虽然到底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却并没有后来的那么冷待她,现在还是正常范围内的。 她便一下子失去了警惕之心,居然过分宠爱一个婢女,让她失去了分寸。 “公主,都尉来了……” 四个婢女,清涟貌美,绿筱温柔,白云恭顺,抱幽贴心。 只听婢女们一声回禀,齐闻那可怖的影子便调开帷幕一下子进入室内,姜昭连忙上前行礼,却被齐闻淡淡打断;“公主与我行礼,于礼不合。” “是,是。” 姜昭只希望赶紧把事情遮掩过去,如坐针毡,十分客气请自己这位冷夫郎坐下,不过他才端坐下,一双长眼扫来看她,瞳仁半掩遮住眼底的寒气,面目幽白在烛火下犹如来取人命的阎王。 姜昭被他兴师问罪似得眼神吓得手直哆嗦。 不过男人坐在那里,倒是缓声和气,低沉条理道:“适才白日里,我请人去尚氏谈论于阗商路的事情,尚氏推诿,我这才回来迟了。一回来管事万三却称公主病了,请我来看。我看了,公主倒是无事,但不是有四位婢子,被公主称作清涟、绿筱、白云、抱幽的,如何只见到三个人?还有一位呢?” 姜昭与他在窗前小榻上,隔着一张案几对坐,竭力稳定心神,却还是汗湿额头,双目无神,慢慢道:“我请清涟去街上买些东西,不意她竟然一时没有回来,想是有事耽误了,还请司徒公勿要怪罪。” “哦?” 齐闻俊脸微微惊异:“她竟然敢外出不归,看来是她家中疏于管教,我明日便责罚她的家人,流徙千里罢了。” “这,这怎么使得?” 姜昭闻言立刻慌了,又连连劝慰:“不可如此,还请司徒公派人去寻,必然可以寻到,我再好生教导,令她以后循规蹈矩,不敢再如此放肆。” “公主,公主好性,我向来知道。” 齐闻却不太赞同的皱了皱眉,薄唇微微叹息:“但伺候公主如此不周,不惩罚是说不通了。公主觉得一千里太过了,那便五百里,五百里到山西……” “不,不,山西,代郡天气寒冷……我,我看,不若五十里……” “五十里?五十里太近了吧,算了,免得难为公主与我继续讨价还价,流徙太过幸劳,还是砍头更怜悯些……” “……” 姜昭眼前一黑,差点瞬间晕过去。 见她不说话,显然是不赞同,而齐闻又细细看了她脸色一会儿,才故作缓和道:“我并非是存心与公主为难,只是你的婢女到处出去说我们很快就要和离,不杀了她不足以平息流言,公主勿怪。” 重点是和离的流言,不论用什么办法堵嘴别人的嘴都可以,人可以不杀,只要他在此处留宿,流言也可不攻而破。 当然,他也不一定要就此成其好事,能近一些总是好的。哪怕就是,一室而居呢,他也可以睡窗榻的。 可姜昭听到这话,却忽而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她转头看了齐闻一眼,看他坐着不动,像是在等着什么,便颤抖着手,扶住桌角。 “你们都退下去。” 她说话间神色略有狼狈,三位婢女有些担忧的看了姜昭一眼,才齐声:“诺。” 屋子里的人走光了,门也关上了。 姜昭便木着脸,起身走到齐闻坐的位置,忽而扶手下拜,态度已经十分恭谦卑微,声音颤抖:“是我未曾约束女婢,原是我不是,请司徒公勿要见怪。司徒公若有什么不高兴的训斥我便是,请莫要怪罪无辜的旁人。” 齐闻看她下拜的时候面露诧异,却又很快恢复平静,想要伸手去扶,却忽而一阵头晕,也伸手去扶桌子,公主竟然真的是铁了心要与他和离,居然不给他转圜的机会,直接就干脆道歉了! 一念及此,他竟然已经没有余裕去考虑自己这段时间的布局,只剩下满心的中了一剑似得钝痛难忍。 但尽管心中已经乱成一团,他面上却只是定住,双目怔怔失神,嘴唇也还能说话:“公主何必羞辱我呢,我与公主认识多年,何曾对你不起,你要以礼拜我?你该早些趁女大王在,叫她一剑杀了我痛快,免得浪费纸张,还要写什么劳什子和离书。” 听他语气讥讽压抑,姜昭一时颜面羞赫,无地自容。 她自己下药同人家睡了一觉,现在三个月不到,又要同人家和离,确实看上去很有病。 可他们前世做了一对怨侣,这辈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何苦要互相折磨。 她只能起身来,又是恭敬相拜,脸色羞愧难当,又极其诚恳道:“我实是无地自容了,司徒公有所不知,我并非是要羞辱您,原是我不懂事,做了错事。这才弄成了这桩婚事……我不愿继续让司徒公与我冷脸相对,公与我阿姊乃是有重整山河的志向,我哪里敢耽误你们,绝非是要羞辱,亦或者就不敬爱您啊。” 提到这里,齐闻又不由想起,他当时明明趁着公主偷听的时候,在凉亭与人说要向公主提亲,她既然知道,却又弄下药这等糊涂手段,为何连那点时日也等不得了?非要那么快把身子给他。这也就罢了,他是生气她居然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事后也曾好言宽慰她。缘何她要觉得是错事? 他都要求娶了,错在哪里? 这是一桩不解,这话说出来又是二桩不解,什么叫做重整河山的的志向和不敢耽误?他成婚和他给姜霞做事冲突在哪里? 总不能说为了给姜霞干活,他便连妻也不可以有了吧? 齐闻坐在小案边,脸色变来变去,手下也越发用力,忽而一个失手,只听“咔擦”一声,那桌子竟然被他掰下一角来,木屑都扎入他rou里,血瞬间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这可把姜昭吓了一大跳,再也顾不上保持距离了。 “闻郎!” 她大惊失色,连忙扑上去看他的手,齐闻还要赌气把手藏起来,却被姜昭凄声弄得心软,松开手来,任凭那木屑“簌簌”掉下去。 姜昭把那大手抓在手里,看上面鲜血潺潺,连忙去捡他掌心的木屑,仔细包扎,又失声责怪:“缘何如此生气?!我又未曾得罪你,何时对你不小心,你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说着又凄苦气结道:“你既然这样心高气傲,何必要和我纠缠,我同你说和离你不肯,日日冷脸对着我,难为不是你自己么?我阿姊与你志同道合,你若要掩盖,同我说一声,便是缓几年再和离,也未不可,我并不是说逼迫于你……你不该,你该……” “啪!” 姜昭话没说完,齐闻已经拿起自己包好受伤的手在桌上狠狠锤了一拳,他脸色发紫,难看至极,称得上是咬牙切齿才憋出来一句:“我与姜霞,志同道合?!若要掩盖?未曾不可?!” 这几个词,每说一句,他就脸色难看一份,到最后居然闭气起来,眼前一黑,立刻失了进气仰面倒下去了。 看他似乎要被气的晕过去,姜昭错愕,连忙扑到他怀里去抚按他的胸口,眼泪流下来,连连哄他道:“我,我错了,我不说了,你莫要如此……这,这是怎么了?你到底要做甚啊?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莫要这样吓我,平心静气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