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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此刻非常后悔自己没有跟着李莲花走。他深知自己的粘人能力的,李莲花甩了他那么多次都没有甩掉,怎么会在最后时刻那样被轻易骗到而赌气离开李莲花呢?李莲花满嘴胡话,可是他在说那句话时表情却是罕见的认真。 他说:“我从阎王手里买了十年的寿命,地府的事,做不得假。既然是十年,那就不可能是十一年、二十年。” 为了此事他们俩冷战了,方多病怨李莲花自轻自贱,当年他还是个药罐子、手连剑都拿不稳时,还是李相夷的李莲花都要鼓励他好好治病,站起来,拿剑荡平世上一切不平之事。可是轮到李莲花自己,却认命了,这叫方多病如何不意难平? 却没想到,李莲花的目的正是为了激怒他,让他生气,让他离开自己,美其名曰“让你自己冷静冷静”,实际上,是为了方便李莲花自己逃跑,真是他惯用的伎俩呢。 “李莲花,等你这次活下来,可别怪我拿条绳绑着你,除了活着什么也不许干,除了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方多病咬牙切齿地说,“还有,得把你和笛飞声的生死契解了,否则他什么时候被仇家杀了,你也得跟着死!” 他们行了几日,终于到了关河梦处。 “乳燕神针”关神医为李莲花和笛飞声施了针,让两人都捡回一条命。李莲花还昏迷着,需要静养几日才能醒来。笛飞声底子好,虽然关河梦也拿他的失忆症无法,但是他把笛飞声后脑上的伤口包扎好了,又开了安神补气的药,至少能让他脑子清楚些。 苏小慵知道李莲花又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伤心的掉了许多小珍珠,和方多病轮流守在他身边,并哀求关河梦拿补品,不要钱一样的喂,看得关河梦那是又好气又无奈,神仙来了都救不了李莲花,别说这点补品。可是他怎能不明白meimei的心意,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只能随她去了,毕竟,谁知道……还能再让她见李莲花多少面呢。 李莲花昏睡的这几日里,方多病也没闲着。除了照顾李莲花之外,就是不断地查关于生死契的资料。关河梦的家中有许多他没见过的藏书,都被他搬到李莲花的房中,一边陪着李莲花,一边一目十行地扫着书。 关河梦说:“我对生死契略有传闻,只听说它是个极为霸道的诅咒,只要施与一方,诅咒就会自动落在那人心中最牵挂的人身上。”他慢悠悠地踱步至屋外,看着被乌云遮蔽的月光,说,“曾经听说过有痴情的男人为了得到自己爱而不得的女子,偷偷用了这种诅咒,施在自己身上,然后在女子面前自尽,女子不明所以,然而没过多久,就发现自己失去一切力气,只能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原地动弹不得。” 方多病蹙眉。“那女子……没有死?” 关河梦说:“似死,又没死。她的生命力和死人一样,这辈子再也无法动弹。可是她又死不了,碰上有人相救,最终她也不过是终日在床上直直躺着罢了。如此无法言语、无法行动,还不如给她一刀来得痛快。可惜,没人知道她有多痛苦。活着的人,只想把她救活,却不知,她心中只向着死……”关河梦不住唏嘘。 方多病咬着唇,复杂的目光看向躺着的李莲花。“他一定知道些什么的,也许只要他醒来就会有办法。这个老狐狸,他总是有办法,不是么?”他绝望的目光投向关河梦。 关河梦摇摇头,叹了口气,拂袖而去。“这项秘法已成禁术,失传多年,后来落入魔教手中,恐怕就连李莲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开啊。” 方多病轻轻握住李莲花露在被子外的手,哽咽道:“李莲花,我一定……一定不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的……呸呸呸,李莲花,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说着,他握手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许是把人弄疼了,李莲花的眉头蹙起。 方多病连忙松手,轻轻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小心翼翼地盖好。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方多病转身望去,来人竟是笛飞声。 方多病“嚯”地站起,质问:“你不好好养伤,来这里干什么?” 笛飞声理直气壮地说:“我这里谁都不认识,只认识你和李莲花,不来找你们找谁?” 方多病说:“你回去睡觉,两眼一闭,还要管谁认识谁不认识?” 笛飞声却在这时把目光投向李莲花,说:“我能感受到他快死了。” 方多病一惊,随即恼怒起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笛飞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左胸口,说:“生死契好像让我多了项感受对方生命力的能力,我能感受到他是死是活,也能大概感受到离死有多远。” 方多病跌坐回床边,他看向李莲花脖子上还未消退的淤青,语气怨恨:“那也是你害的,若不是你一醒来就要杀他,他怎会变成这样?这都几天了,他一点儿要醒的迹象都没有。等他醒来,我再好好地跟你算账!” “扶他起来。”笛飞声说。 方多病头都大了。这个人怎么失忆之后跟失忆前一样,臭毛病一大堆!“扶他起来干什么?病人要静养!静养!” 笛飞声正色道:“他静养数日,我都不曾感受到他生命力如现在这般微弱,若是再不用悲风白杨帮他,他今晚咽气了你都不知道!快点!” 方多病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当即不再含糊,立刻把李莲花扶起。 笛飞声脱了鞋上床,盘腿坐在李莲花的身后,闭目凝神,聚气于掌,双手抵在李莲花的背上,将体内真气输送过去。 方多病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此时此景,他竟荒唐地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生死契把他们俩绑定在了一起,悲风白杨还有护主的功能,无论怎么看,好像只有笛飞声能救李莲花。他方多病呢?他能做什么?好像只配扶着李莲花不让他摔下去而打断笛飞声输送真气。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工夫,笛飞声撤回手,运功调息。 李莲花失去动力支撑,软绵绵地往前一软,倒在了方多病的肩膀上。 “李莲花!”方多病搂着李莲花,失声喊道。 这时,李莲花忽然咳嗽了两声,眉头紧蹙,随后,缓缓睁开了眼。 “……方小宝……”李莲花虚弱地喊了声。 终于听见了李莲花的声音,方多病的眼泪又不争气地蓄满了眼眶。 李莲花重新闭上了眼睛,说:“原来我还没死……”刚说完,脑袋一歪,竟然又昏过去了。 方多病连忙晃了晃怀里的人,带着哭腔大喊:“李莲花!李莲花!李莲花你怎么了!” 正在吐纳打坐的笛飞声不耐烦地说:“没死,还活着,睡着了而已。” 方多病委屈巴巴地说:“哦。” 笛飞声睁开眼,看见方多病一脸丧夫了似的就来气,把李莲花一把抢过,给塞进了被窝里,让他好生躺着。“人醒了,说明最难熬的那一关已经过去了,现在正是要好好睡觉补足精神的时候,你就别打扰他了,等他醒来就是。” 方多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这都知道?” 笛飞声冷冷地说:“我是想不起来事情,但不代表我是个傻子,连常识都不懂。” 方多病觉得自己好像又被骂了,好气,想打架。 “时候不早了,你快去睡觉吧。”笛飞声赶人。 方多病瞪他:“凭什么?不行,我得在这儿陪他。” 笛飞声反问他:“半夜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能救他吗?你一无法感应他的生命状况,二没有至阳至刚的悲风白杨可以护他心脉,你若不想他死得太早,就让我看着他。” 方多病的拳头不自觉地攥了攥。可是,笛飞声说得非常对,他一点儿都没法反驳。 笛飞声说完话就闭上眼睛,重新进入打坐状态。方多病纵有不甘,此刻也只能讪讪离去,回去自己的房中休息去了。 次日。 一大早,方多病就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迫不及待地冲进了李莲花的房中。 “李莲花怎么样了!”方多病兴冲冲地问笛飞声。 笛飞声缓缓睁开眼,视线却是投向了李莲花。 方多病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李莲花正慢慢睁开眼睛,好像在适应光线。 方多病不管不顾地冲向他的床边,高兴地说:“李莲花!你醒了!” 李莲花有气无力地说:“是啊,被你吵醒的。” 方多病一噎,尴尬在原地。笛飞声则是发出一声嗤笑,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随后,笛飞声整了整衣服,起身离开了房间,留下了他们两人慢慢说话。 方多病把李莲花扶起,给他背后垫上软被。李莲花看着笛飞声离开的方向,不解地问:“他怎么走了?”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自己体内有悲风白杨在护着他的心脉,而笛飞声也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怎么不问他要人情了呢? 方多病眼神复杂地问李莲花:“你难道不知,就是因为他,你才差点……差点……死了吗?” 李莲花“嘶”了一声,想起来了。那怪不得不找他要报酬了,合着是在还债呢。“不过,他为何要杀我?” 方多病摇摇头,说:“他后脑撞伤,得了失忆症,记不清事情,连他是谁、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杀人,我也差点被他杀了。”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心口。这时他顿了顿,又看向李莲花,“可是,他怎会出现在莲花楼?” “哦,这个啊……”李莲花如此这般挑了重点跟方多病说了,省略了自己出海是准备飘哪儿死哪儿这一出发点。 “竟然这都能被你碰上,这笛飞声的运气也太好了吧!”方多病半是抱怨半是羡慕地说。凭什么他找李莲花这么费力,而笛飞声昏迷着在海上飘,偌大一片东海,都能撞上李莲花。“那现在我们要拿他怎么办?他的失忆症还治不治了?” “治,怎么不治?好歹我还是莲花楼医馆的主人,医者仁心,怎能放着病人不管呢?”李莲花笑着说。 “对了,还有一事……”方多病表情忽然凝重,“你和笛飞声……” “生死契,对吧?” 没想到李莲花云淡风轻地说了出来,轮到方多病一愣:“你怎么知道?” “对面那人跟猴子一样旺盛的精力可让我嫉妒死了。”李莲花摇摇头,“这世间能无缘无故感应到另一人的生命的办法,也就这生死契了。没想到,在海上把老笛救回来,变相的也救了我自己一命啊……”同时,李莲花也感到十分棘手,这下,在解开生死契之前,自己再想要去死就更难了……他叹气,阎王爷这到底还要不要收了他这条小命啊? “你有办法解开吗?”方多病皱眉问。 李莲花挑眉,笑着问:“你希望我解开?” 方多病惊道:“当然啊!不然你真打算跟笛飞声永远绑定在一起?他作恶多端,敌人仇家无数,哪天一不小心被人杀了,你岂不是也只能跟着死!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李莲花,你一定要把自己的命运牢牢攥在自己手里,可绝不能受笛飞声这个大魔头cao控啊!” 李莲花悠悠地说:“可是,换个角度,若是我先死了,笛飞声也会死,从此武林不就永远少了个大患吗?” “呸呸呸,李莲花,你不会死的!”方多病瞪他,“我决定了,以后你别妄想离开我一步!在我眼皮子底下盯着,我才不许你死!所以,你必须把生死契解开了,笛飞声要死自己死,我才不许他把你拉上。” 李莲花无奈地摇摇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净说些幼稚的话。我不知道怎么解生死契,也许只有使出这个法术的人知道吧。” “那我们就只能去找那个人了……可恶,笛飞声失忆了,我们怎么知道是谁给他弄的!”方多病无能狂怒地拍床。 李莲花元气大伤,被方多病吵得脑袋疼。他抬手制止了方多病暴打床板的幼稚行径,并说:“我解决不了生死契,还解决不了失忆症吗?” 方多病反应过来,对啊,只要让笛飞声回忆起来自己是被谁暗害,再去找那人不就好了!于是他抚掌大笑:“甚好!甚好!那这个失忆症要如何解呢?连关神医都无法解决呢。” “华佗再世也治不了。”李莲花猝不及防泼了方多病一盆冷水,“因为这事儿不能靠医术,只能靠故地重游以及睹物思忆,刺激他一点点回忆起来。” “这……这得多久!” 李莲花耸耸肩。“看天意。” 方多病两眼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李莲花说:“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咱们就得挑那些他特别熟悉的地方去,或者发生了重大事件的地方。” “不会要去金鸳盟吧……”方多病苦着脸问。 “金鸳盟肯定要去的,但是可以放到最后再去。那个加害他的人肯定在金鸳盟,或者跟金鸳盟勾结的什么人,得等他找回记忆,才能知道。” “不对啊……你怎么这么笃定一定是金鸳盟的人害他?他可是盟主啊。” “生死契这种禁术,早年就已经落入魔教手中了,而魔教中又数金鸳盟势力最大,底下的帮派为了自己能过点舒坦日子,有什么好东西不得献给他们?其次,这个人没有用生死契把笛飞声和自己绑定,却是费了大力气加到我身上,说明那人特别熟悉笛飞声和我的关系……” “你俩除了宿敌,还有什么关系?” 方多病狐疑地问。 李莲花则是用出了他招牌的装傻脸,摸了摸鼻子:“呵呵……”然后接着他先前的话说,“……而且那人也得特别清楚我命不久矣。没几个人符合这个条件,而符合条件的,基本都在金鸳盟了。” “这人得有多么扭曲,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报复笛飞声啊……” “所以,千万不要随便得罪魔教的人。”李莲花语重心长地教育着方多病。 方多病说:“说了这么多,那我们该先带笛飞声去哪儿刺激刺激他呢?” 李莲花视线望向门外,慢慢地说:“笛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