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掌嘴
“啪”许辰晏扬起手，一记耳光打在自己脸上。这一巴掌，许辰晏未留余力，大力得让他脸颊疼得几乎麻木，他的脸颊迅速出现了一道红痕。 顾唯昭闻声睁开眼睛，看到许辰晏正在自罚耳光，顿时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既然先生不肯罚，那学生只好自罚。”许辰晏看着顾唯昭，眼神真诚地说道：“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为练字是从今晚开始，今早在书院遇见您您问我字帖我才知道。”许辰晏顿了顿，眼底泛着泪光，继续说道：“我......我怕您失望，所以下意识撒了谎，我不想让您对我失望。” 顾唯昭看着许辰晏，心情有些复杂。初见许辰晏时这个少年嚣张跋扈、目无尊长，给他留下的印象极差；再见之时他带着一身清朗的少年气息，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原谅。并说出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等振聋发聩的话语。这句话让他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在之后的这段时间许辰晏确实也表现得乖巧有加、热爱学习，但这次的事件，许辰晏谎话连篇，又让他觉得许辰晏本性顽劣，失望至极。 许辰晏惯会察言观色，自然看出顾唯昭现在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坚决的要赶他走了。 许辰晏眼眶有些红，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再次攀上了顾唯昭的衣衫一角，见顾唯昭没有甩开他，忍不住晃了晃顾唯昭的衣袖“先生～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保证绝无下次……” 顾唯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仿佛在衡量他的话中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许辰晏在心中长叹一口气，顾唯昭现在不愿意轻易相信他，可他是真的知道错了啊。他现在就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脑子一热选择撒谎欺瞒呢，而且刚才顾唯昭其实又给过他两次机会，他都丝毫不知悔改，选择了继续欺瞒，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许辰晏闭了闭眼。“啪—啪—啪——啪”又是几巴掌，左右开弓一记接着一记掴在脸上。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个指印，浅红转为深红，皮rou也肿胀起来。他自己的手掌心也红了一片，随着一声比刚才都要清脆响亮的声音，许辰晏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地上跪着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脸比刚才更加红了几分，但他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又在另一边的脸上狠狠落下一掌。 “好了，别打了”顾唯昭看不下去终于出言阻止，眼里多了些不忍。 许辰晏听到这话终于停手了，此时他两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但眼神亮亮的“先生，您原谅我了吗？” 顾唯昭叹了一口气，毕竟这些天他对许辰晏的付出也是真心，看到少年跪在自己面前如此狼狈的掌嘴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自己说说犯了何错” 许辰晏理了理头绪说道：“先生，学生此番有三错： 一错诳言欺瞒，今早先生垂问时没有说实话，反而妄想白天补上字帖蒙混过关； 二错不敬师长，不应该在算学课练习字帖，这是对冷教习的不尊重； 三错逃避责任，在您今晚给了我两次机会的情况下仍然没有说实话，妄想逃避责任，不敢承担。” 许辰晏从地上捡起了鞭子，再一次举过头顶，恭敬说道：“请先生责罚。” 许辰晏好歹曾经也是21世纪新社畜，在职场上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顾唯昭这个人嘴硬心软，只要他滑跪得够快，认罚的决心够强，认错的态度够好，顾唯昭就拿他没办法。 顾唯昭面上不显，但心里果然还是满意许辰晏的认错态度的。微微点头“还没到不可教化的程度”接着又道“至于罚......我说过，现在我不罚你。倘若真有一天你成为我徒弟了，今天的这顿罚补上，放心，该罚的少不了你的......” “是，先生”许辰晏老老实实地应道。 “起来吧。” “是”许辰晏站起来，眼睛眨呀地看着顾唯昭。 顾唯昭抬手摸了摸许辰晏的脸，许辰晏下意识回避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又定住了身子不动。“今晚冰敷一下，明天你不必去书院了，我给你请一天假。”要是顶着这张肿脸去书院，许辰晏那可怜的自尊心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打击呢。 许辰晏乖乖点头，也知道顾唯昭是为他考虑。 顾唯昭估了估他的伤势又道：“后天你去书院，跟冷教习道歉。”语气不容反驳。 “知道了。”许辰晏脸上疼得厉害，回答慢了半拍。 “怎么？不想去？”顾唯昭问道。 “没，确实是学生的错。”许辰晏摇摇头。 顾唯昭看着他，慢斯条理地说道：“听说你算学学得很好？” “啊？”许辰晏有些猝不及防“就还......还行吧……” 顾唯昭失笑道“放心，不是要罚你。”顾唯昭解释“我不是古板的人，冷教习对你评价非常高，倘若你真如他所说在算学上那般厉害，那逼你去听一门你早已掌握并且造诣很高的课程岂不是浪费时间？” 许辰晏眼睛亮亮的，靠 ！ 没想到顾唯昭这么开明？！怪不得人家是大佬啊，因材施教算是给他玩明白了。 顾唯昭继续说道：“明天我会让冷教习给你出一份试题给你带回来做，你若全部答对，以后的算学课可以不听，我出面跟学院讲。但你若有一道答错，以后算学课就给我认真听讲，别动那些歪心思。” 许辰晏高兴地恨不得要跳起来亲顾唯昭一口，真是太帅了！“是，辰晏知道了！” 许辰晏在顾府蹭了顿晚饭外加一天的住宿，还得了一个可以免学算学的机会，他觉得今天这顿罚也算没白挨了。许辰晏便心安理得地待在了顾府。至于许府嘛，他老爹鸣锣放炮都巴不得他一直待在顾府和顾唯昭多学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