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四七章 甘肃首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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隶属东北军第一空中突击队的胡大牛在泡汤计画当中是表现非常好的空中突击兵,但是为人有点傻里傻气,常常闹笑话,他的直属长官黄宇宙本来想把他调到身边当传令,以免被人欺负。但是没想到,黄宇宙自己却被调到唐聚武新成立的空降旅当中做少校参谋,这下子在非主官不能有传令兵的规定下,胡大牛只好留在原单位受气。义勇军出身的胡大牛没多久就被中央新派来的主官排除在正式编制之外,勒令退伍。还好,王氏集团在东北军的主要联络参谋官王兴平中校注意到这些被排挤的「野路子」优秀士兵,秉持着你丢我捡的良好「环保习惯」,表现优异的胡大牛和他的同袍被调到装配所担任基层教官。 或许胡大牛太搞笑了,很难一板一眼地当教官,但是打仗他又是一流的好手,于是在满庄看家的王绍源就把他调来身边当卫士。这次,随着王绍源到寧夏,擅长游击战的胡大牛上士被知人善任的王绍源临时派到小型侦查飞艇上支援,来到鲁大昌阵地的上空做侦查。也是因为这位爆笑天王的天赋异稟,竟然给他发现了共军沿着陇南山区正在往县城直扑而去。 4月20日当天上午十一点鐘的情况是这样的。 胡大牛在飞艇上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着鲁大昌的布置,没多久他就觉得无聊,他对小飞艇的指挥官王近平少尉说:「我说老大啊!这滷大肠根本就没防备,不要说布置了,他连哨兵都没派,就城墙上几个卫兵都在打瞌睡,我们还要观察吗?」听名字就知道,王近平当然是个生化克隆人,不过他才刚「出生」没多久,个性还是很刻版,他扳着完全不苟言笑的扑克脸,好似艰难的才挤出一句话:「继续观察。」面对这种上司,胡大牛自然有他的对策,他偷偷把望远镜拉高几度,欣赏着远边山峦的美景。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喃喃自语的说:「咦?是我眼花了吗?这个树木花草还会走路?」然后一点都没有下属的感觉,回头就对不远处的王近平说:「老大,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该去配眼镜了,怎么山边那些草丛会走路。」 一般正常的军官听到自己下属随便变更任务目标,应该都会大肆发火,可是王近平不大正常,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担任这艘只有七人小飞艇指挥官的职责,反而是触发他身为特种作战战士的好奇心,立刻走过来,靠上望远镜,利用他远视的视力配合高倍数镜片,一下子就把情况搞清楚了。但他还是立刻下令给驾驶员:「藏到云里,靠近那座山脉。」打算好好近距离观察对方的规模与动向。 大约过了廿分鐘,王近平结束他的勘查,立刻下令给通讯员:「发报!发现敌踪,前锋约三千人,后续部队一万二千人,总计一万五千人,预定接近陇南城外还有八小时。备註,胡大牛上士擅自变更观察目标,记大过一次,发现敌踪记大功一支,功过相抵,请纪录到个人军事职涯履歷中。」好嘛!他并没有忘记身为指挥官的职责,只是没有像一般无能的军官只会大吼大叫,表现自己孩子气的权威罢了。最可怜的是胡大牛,他张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类似面瘫的长官,第一次失去他搞笑的天分,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来这个长官除了不能配合自己搞怪之外,做事还蛮公平的。 就这样,在十五分鐘之后,朱绍良也收到王绍源转发的这份报告,除了让马鸿宾立刻点起兵马,像陇南推进之外,也赶紧通知鲁大昌戒备,这才有了陇南怡春院那场鸡飞狗跳的大戏。 「大家说说,咱办?」鲁大昌大马金刀的坐在他特製披着虎皮的太师椅上,要不是他还穿着灰蓝色军服,看来简直就像个山大王。不过也没错,这张椅子和虎皮是他前些日子在川北剿土匪缴来的战利品。他喜欢坐的原因,没人想的到是因为某个江湖术士跟他说多坐虎皮椅,有类似吃虎鞭的效果。不知是否是心理暗示,还是真的有效,他才坐几天,果然在床上虎虎生风,于是他走到哪里,什么都能不带,就是随身配枪和这张虎皮椅非带不可。 鲁大昌让副官把电报给各旅长、参谋都传阅过一遍之后,现场竟然一片静默。鲁大昌看到没人说半句话,就发起飆来:「詹世郎,就是你这个狗头军师出的主意,说什么避道而行,让开大路,共军就会直接去找朱绍良的秽气,我们这下避无可避了,人家翻山越岭就来找我,你现在说说该怎么办?还祖上当过兵部侍郎咧,我看你连四娘都不如。就你,你给我先说!」 无辜被点名的师部副参谋长詹世郎绞尽脑汁,停了十秒,终于灵光乍现,挺起胸膛说:「师长,这陇南山区地形复杂,虽然他们找到小道循跡过来,但是我们有更熟悉地理的土司啊,电报上说,对方要摸到县城还有七八个小时,土司杨积庆一向乖巧听话,又是这一带最大的土司,我们把他找来,看在哪里设伏,打掉千百万个土共,还不是跟玩似的。而且伏击一次不够,就多埋伏几次,让他们走着进山,躺着出去。」 鲁大昌一听,的确是个好计策,于是大腿一拍:「就你啦,詹世郎,给你四个,不,三个小时,把杨积庆找来做好计画,我们按计画埋伏。好啦!其他弟兄们先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给土共来个狠的。」詹世郎听到又是点到自己,真后悔当初为了求表现而多嘴,现在终于作茧自缚,搞死自己。不过为了活下去,再累也得走一趟,立刻让人安排快马和滑竿,准备进山找杨土司。 如果究真起来,这个詹世郎想的计策的确不错,远途而来的客军在地形不熟悉的山区,的确非常容易中伏溃败。但是他忘了两件事,一是,现在急速穿越山区的共军倒底是谁当嚮导?还有,杨土司是真心乖巧听话,还是隐忍未发?依照鲁大昌到处欺男霸女的行为和横征暴敛的治理方式,如果真有乖乖臣服的土司,那必定是个被虐待狂。 杨积庆自小到今从来没有走出过这片川陇山区,对于什么共產主义、革命思想完全没有概念,但是如果有人要对付滷大肠,那他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砸锅卖铁也会去帮忙踹两脚。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当前天晚上共军的侦查先遣队抵达土司村落外围的时候,他听到族人回报,说这批战士是来对付滷大肠的,立刻就派出自己的二儿子杨復兴给共军带路。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杨积庆当然不会是想復兴中华,而是想復兴自己的藏族卓尼部落,打倒一切欺压自己族人的傢伙,很不幸,鲁大昌就是当前首要目标。 有了杨积庆的协助,共军第一梯队徐向前才会这么顺利掩蔽了身形,快速接近陇南,本来徐向前给自己的任务是在接近县城之后前出陇南右翼,掩护大部队袭击县城。但是根据杨积庆的情报,鲁大昌根本没有让部队进入防御状态,除了少数卫兵,整个陇南县城几乎处于开放的状态。于是徐向前决定把侧翼掩护变主力,将自己手上一万五千名第一梯队的次要兵力化为主要攻击部队,一刀扎进鲁大昌的要害。 但徐向前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计画竟然被胡大牛这个不遵守命令的傢伙意外识破。不过还好,鲁大昌这里出现了个詹世郎,又把徐向前的作战企图给圆回来,只是变成另一种方式,原来的偷城战,变成将计就计的野外歼灭战。 当詹世郎好不容易进了大山找到杨积庆,趾高气昂的仰着头把鲁大昌的命令说了一遍:「杨土司,这土共可是专门斗地主的,你可是卓尼最大的地主,要小心一点提防,不要被渗透了。到时候,我们在县城,鞭长莫及,可救不了你。」 杨积庆十分机灵,如果不机灵,他也活不到现在。他一听詹世郎这么说,立刻跪在地上,连忙哀求的说:「请鲁大帅发兵,救救我们一家老小,再造恩德,必然衔环以报。」 詹世郎心中轻轻一哼:「算你识相!」随即开口说:「杨土司,你这是干什么,现在都民国了,不兴跪拜礼。我来之前,鲁大帅就已经交代了,你这小小的土司必定阻挡不了土共两三万人,所以叫我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杨积庆也不理会前半段虚假的话,直接锁定最后一句,连忙在地上连连磕头的说:「要的,要帮忙的,请鲁大帅即刻发兵,解救我们这些土人。」 詹世郎见目的达到了,于是把杨积庆扶起来,问说:「这里有没有几个地方是土共必经要道,我们可以埋伏的?我们14师虽然装备精良,但如果能够赢得轻松容易,当然是更好。」杨积庆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文县白龙江一带有许多栈道、峡谷木桥,都可以设伏,我这就带詹大人去。」 「不了,不了,我就不去了,这样太浪费时间,共军大概在五六个小时就会抵达你们这里了,我们把握时间,你在地图上把位置标示出来,大概要多少人设伏写上去,再让我带几个嚮导回去,然后我们依据你的标示,我会让鲁大帅派人跟着你的嚮导去埋伏,这样比较快,土共可是快来了。现在的时间不是金钱,是命,懂吗?你们族人的命。」詹世郎看杨土司乖乖的点点头,就毫无戒心的把地图拿出来,让他和自己的副官在上面用红笔作註记,随后就带着杨积庆派给他的嚮导,匆匆下山,赶到县城面见鲁大昌时,恰好整整三个小时。 詹世郎的做法看来很有效率,也让鲁大昌非常满意。但这个草率的计画却是奠基在完全没有求证,轻率相信当地被自己压榨到喘不过气的原住民诱导上,最后当然导致整个设伏的14师官兵全军覆灭。 当晚,一名前往埋伏的军官负伤逃回县城的时候,不只詹世郎知道自己上当了,连鲁大昌也明白了。不过这个后知后觉有点晚了,第14师两旅六团只剩一个团,和师部直属连队,全部加起来不到三千多人。恼羞成怒地鲁大昌还不忘报復,让詹世郎戴罪立功,带着一个排的兵力前往卓尼部落扫荡杨积庆一族。临出发前,鲁大昌告诉这个倒楣的排长:「到了卓尼,连詹世郎一起干掉,知道吗?事成之后,回来我给你升连长,外带一百两金子。」 这个被忽悠的排长半押着詹世郎前往卓尼,这次詹副参谋长可没有滑竿坐,沿路辛苦的用自己双腿爬着险峻的山路。但到了半路,就遇到红四军的搜索的前锋连队。见到对方人多势眾,这位被鲁大昌利诱的排长可不是傻子,立刻下令放下枪投降,连带着詹世郎一起被俘虏。可惜詹副参谋长还是没有逃过一劫,被杨土司指认出来之后,随即在卓尼被枪决。 等到红四军天亮抵达陇南县城,才发现城里的守军已经人去楼空,询问百姓之后,才知道鲁大昌已经连夜逃往兰州。这让徐向前气呼呼的大骂:「真是便宜这个狗贼了。」不过掳获大批輜重,这才让徐向前心情好一点。而和他搭档的陈昌浩则是欢天喜地,直呼:「这下到新疆以前,可能不需要补给了。」 国共在甘肃的第一次交锋,国府麾下的军阀完败。不过这不是初战甘肃的结束,而是连番战斗的开始。 4月21日早晨共军进佔陇南,孙殿英也同时抵达天水,如果沿路不是受马敦厚的马队需要休息拖累,依照王氏集团出品的装甲车辆品质,只要有足够的油料,走遍大半个中国也不需要停下来维修。 当然这时孙殿英的二万多人和马敦厚的六千骑兵算是孤军,马鸿宾的35师才刚到定西,离天水还有好大一段距离。青海双马的援军就更不要想了,他们都还没走到兰州。而红四军的第二梯队已经抵达,虽然第三梯队带着家眷老弱妇孺还落后在深山老林之中,但目前徐向前手上的兵力已经高达六万五千人,这也让他有点自我膨胀,感觉有一战之力。 加上天水潜伏的情报员传来的消息,徐向前确定了要面对的敌人是孙殿英和马敦厚,连大致兵力他也一清二楚。对于这两个未曾谋面的敌手,徐向前是有点瞧不起的,他认为孙殿英不过是的盗墓贼,即使配属了坦克装甲车,也不过是个装备好一点的盗墓贼;至于马敦厚,那是西北出名的浪荡贵公子、银样蜡枪头,他根本不屑一顾。 「这两个人都不足为惧,羊领着狼,还是羊,不过坦克、装甲车倒是好东西,据说孙殿英带着充足的油料,我们可以试着抢一抢,如果成功,我们可以一路衝过河西走廊,早日抵达新疆。」李先念的话,更是引起了徐向前的高度兴趣,于是两人和程世才、陈昌浩一起谋划,看看如何智取孙殿英,夺得车辆装备。 孙殿英一直没有想依靠任何人,无论是马敦厚还是其他三马,对这个经歷过王氏集团脱胎换骨训练之后的原来小军阀,已经蜕变成为一名现代化的新将领,除了同属王氏集团麾下之外,几乎可以目空当前其他势力的军官,甚至包含各国列强。 孙殿英没有潜伏在陇南的间谍,但他没有忽略情报的作用,因为他有间谍设备。何况掌握庞大资源的王绍源和鬼点子何其多的林嘉琳都在他的部队当中,无论是情报战、正规战、游击战,他们都不在乎,这让孙殿英更是有恃无恐。 所以他比徐向前还早确定对手的人数、人员状态,还有主要将领,甚至是制定的夜袭偷鸡计画。除了胡大牛一行人的空中监视回报之外,林嘉琳早就放出了间谍昆虫,把徐向前作战会议的内容,全影像的传回战区指挥中心。 孙殿英在担任战区指挥中心的指挥货柜车上看到徐向前他们会议的经过,得知他们得作战计画之后,不禁哈哈大笑:「哈哈…,这种仗,三岁小孩都能打。」林嘉琳瞪了他一眼:「不然,孙将军找个三岁小孩来指挥吧!」林嘉琳小辣椒式的回呛,让孙殿英顿时语塞,41军所有参与会议的高级军官莫不窃窃偷笑。「笑屁啊!信不信,老子让你们晚上亲自自己站岗?」孙殿英对林嘉琳没輒,恐吓一下自己的老部下还是可以的,眾人立刻禁声,不过肩膀还不是不断抽动。「喂!孙将军,这是密闭空间,您音量能不能放低一点?我耳朵都痛了。」林嘉琳边说还一边揉着自己的双耳。「抱歉!」孙殿英低声的说了一句,然后瞪着自己的下属,做了个使拐子的动作威胁他们闭嘴。 王绍源一向放任林嘉琳胡闹,因为他知道林嘉琳每次胡闹都是经过设计的,这次就是敲打敲打孙殿英,让他认真一点。不过要做决定的时候,还是由王绍源来发声:「嘉琳好了,别胡闹了。孙将军,现在已经知道对方的策略了,您想怎么打?」 「秘书长,这得看您的想法?是要全歼对方,还是要大量杀伤逼退对方,或者是威吓对方退兵?」孙殿英一口气说出三种不同战略目标。王绍源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三种战法有何不同?」 孙殿英恭谨的回答:「全歼对方说容易也容易,说困难也真不简单;目前对方龟缩在陇南城内,无差别火力覆盖,连百姓都一起轰死,这样最容易,但我想远在海外的王所长应该会劈了我…。」林嘉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知道就好。」 孙殿英满头黑线,假装没听到继续说:「如果要全歼对方士兵,如何引蛇出洞是最大的困难处,只要对方出了县城,随便来个陆空联合火力,必定能全歼对方。不过这也没多难,他要来夜袭我们,势必下午,最多傍晚一定得出发,我猜为了尽量夺取我们的军需物资车辆,徐向前必定会全军出动…。」不等孙殿英说完,王绍源就摇了摇头:「我堂弟其实不太喜欢打内战,他认为这只是削弱国内的力量罢了,让洋人渔翁得利,所以我们直接谈谈威吓退兵吧。」 「这点最容易,我们现在就出发,在县城外,来次火力威吓射击,徐向前只要不是笨蛋,应该就会退兵。我不过我猜他应该会不甘心,抢夺我军装甲车辆的决心会更强烈,所以晚上还是得想办法让他知难而退,他第二天一定会退兵。如果他打算持久战,让我们放松警惕;那我就直接驻扎在陇南县城外,日夜sao扰他,搞得他精神疲劳,不出一个礼拜,他还是得走。」孙殿英的这番战术规划,让王绍源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秘书长,末将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是要逼徐向前他们往新疆逃?还是逼回川陕山区?」孙殿英又提出另一个战略性目标的问题。 「有何不同?」王绍源这些堂哥全都和王绍屏一个德性,能不思考就不思考,当然在下属面前看来,这是放权的作法,让部属能畅所欲言,很方便做事,这也是底下越来越多人拼命帮忙对外挖脚的原因。只要有混的不如意的,不论是什么原因,恃才而骄的,脾气不好的,孤芳自赏的,直言不讳的,甚至有怪癖的,全都不忌讳;而且举贤不避亲,无论任何身分,亲戚、同学、好友,甚至乡里乡亲的邻居,都在这些「热心人士」的考虑之内。因为大家都深恐在王氏集团这个大家庭里形单影隻,非得想方设法形成一股小团体,才让自己在竞争上有充足的安全感。也还好王氏集团的自由气氛与公平态度,一切以成绩说话,既不因人废言,也不因言而废事,所以不像中央充满勾心斗角,而是良性的自由竞争。即使中央颁发或承认的正式、正规的职位不够多,但王氏集团福利好,职级职等公开,升迁制度透明,乱七八糟的头衔大家也觉得没关係。所以在满庄,明确能感觉到一份朝气蓬勃的气氛,做起事来也没有人会战战兢兢。甚至连没被纳入忠诚计画洗脑的俞大维都不走了,直接留在满庄帮忙协调军工生產体系的完善,因为他知道这里是中国的新希望,赶走外国强权的唯一希望。 孙殿英没有到过满庄,但这几天和王绍源相处,也感染了这样的氛围,虽然林嘉琳讲话衝一点,但他知道这个小辣椒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因为自己失言就对他怎么样,就是挖苦讽刺几句罢了,而且最近他还越来越享受和这小女孩这样的斗嘴,让他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 所以当王绍源不出意料的这样问,他就把准备好的答案说出来:「让他们逃往新疆比较容易,我们只要将他们逼回山区,不再追击,他们自然会按原定计画翻山越岭逃到新疆,毕竟盛世才和苏联的援助都在那里。回川陕山区,只能坐等大军围剿,即便我们没有全歼他们,中央也不会放过,无论是胡宗南第一军,还是心狠手辣的何健,甚至放水的杨虎城,都不会让他们好过。如果真要逼他们回川陕其实也不太难,不断在前往新疆的途中,运用空骑旅或伞兵团袭击,对方必定会知难而退,只是时间长一点罢了。」 王绍源再度点点头:「放他们一条生路吧!」孙殿英忽然笑的很諂媚:「我知道秘书长会选这条路,即使王所长来决定应该也是差不多。不过,卑职可就惨了,没有达到南京的要求,我应该会被撤销番号。」王绍源还没说话,古灵精怪的林嘉琳又抢先开口了:「我想你怎么露出这么欠揍的表情,原来是为自己头上的帽子担心。难怪说话这么彆扭,从末将到卑职,等等可能连属下、奴才都得说出来了。」孙殿英一阵苦笑:「我的姑奶奶,这可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我底下二万五千八百四十三名弟兄的前途啊!撤我职,我认;撤番号,部队就得解散了。南京何敬之正等着我这个番号去讨好孙震,摆平四川内乱啊。」 「好、好、好,你大公无私,一心为小弟着想。不过,这你根本不用烦恼,装备所装甲教导第三师的位置已经给你留着了,只不过你可能得在甘肃待一段时间,堵住新疆盛世才,才能对中央交代得过去。」林嘉琳话还说完,听到王氏集团底牌的孙殿英已经笑得像朵花:「行行行,别让弟兄们回家种田,甘肃就甘肃,没问题。」林嘉琳听他这样说,懊恼的踱了下脚:「你这混蛋,我被你骗了,把最后的结果都告诉你了!」看着孙殿英那张瞇成菊花的老脸,林嘉琳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自己一拳将他打成包子的衝动。 这时刘大川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封电报,脸色还很难看。林嘉琳心觉不妙,一把先抢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唉叹:「委员长真的不愧号称『战场常插手』,中央又来搅局了,限令41军在明天中午以前拿下陇南。唉!在中央底下办事真难,听话呢,就打蛇随棍上、得寸又进尺;不听话啊,就一天到晚出蛾子、扯后腿。精神都放在应付中央身上,真是令人心力憔悴啊!吶,孙将军,这是给你的麻烦,刚刚您可是说的头头是道,自己想办法去吧!」说完就把电报递给孙殿英,他看了王绍源一眼,两个人都会意的露出苦笑。 而稍早在南昌行营不是没有人替王绍源他们争取过少点麻烦,但是委员长还是决定这样做,让杨永泰很无奈。不过之前替孙殿英说话的不是杨永泰,而是一心嚮往到装备所当差的贺耀组,他想利用杨永泰在场的机会,为自己种下和王绍屏交好的善根:「委员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瞬息万变,您只要下令战略目标即可,不需要直接限死战场将领的选项啊!」 「你啊!单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短时间收回失土吗?因为我们是执政党!这些共匪躲在山里面没关係,但丢掉一个县城是多大的事啊?没多久就会被外界传成『甘肃危险了!』就像以前的江西、湖南、湖北、陕西、四川,和现在的贵州一样,共匪只是佔住旮旮旯旯几个小县城,全国报界就渲染成我们丢掉半壁江山似的。所以你懂吗?必须得让孙殿英以最快的方式夺回陇南,这样才不会到处传的沸沸扬扬,说中央再次失去西北的控制权。」委员长用力的在空中挥了一下拳头,表示他维护中央权威的决心。 「好吧!这是卑职考虑不周,但那也不必交给何敬之去处理,前些日子他那样胡搞,让大家都很被动。」贺耀组决心把好人做到底,偷偷望了杨永泰一眼。 「何敬之要拿回41军番号,我就给他一个机会,不然四川的确太乱了。」委员长不想再多说,挥挥手让贺耀组出去。 贺耀组出去之后,办公室只剩杨永泰,委员长才深深叹口气:「南京那帮人还是得安抚一下,不然真的没人做事,时局就更乱了。畅卿好在有你,要不是你先和王绍源谈好条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南京那群兔崽子。虽然让这些共匪跑了有点可惜,但也没办法,谁叫他们都往山沟子里鑽,孙殿英不是坦克就是装甲车,实在不可能叫他翻山越岭去追击。西北我们兵力不足,也只好如此了。不过,这样也好,让孙殿英守着新疆门户,把这些烦心的傢伙全赶到一块去,证明他们都里通外国,图谋颠覆国家。等到我们能腾出手来,再一一把这些边疆收復,把叛国贼一一送交审判。哼!」在贺耀组闹了这一齣戏之后,听听委员长发发牢sao,杨永泰也不想多说什么,以免引起委员长產生其他联想,于是在一旁默默点了点头。 相对中央复杂的人事关係,徐向前没有了张国熹制约,倒是单纯很多,他让士兵充分休息,然后在傍晚时刻出发,利用深夜偷袭,再把孙殿英一锅踹。当他和李先念、程世才三人正在地图前面完善计画的时候,一名传令兵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三位司令员,孙殿英来了,装甲车无边无际,看来是想包围我们,天上还有飞机,这下我们麻烦了。」 陇南城内慌成一团的时候,孙殿英和王绍源等人正在城外三公里处远远用望远镜看着徐向前的佈署。「这个徐向前不愧是黄埔一期高材生,虽然黄埔教的东西很粗浅,但他倒是运用的很好,分兵两个山头和县城形成品字型的犄角,让我们无法完全合围陇南城。」王绍源忍不住夸了徐向前一下。孙殿英正打算开口拍一下马屁,林嘉琳又插了嘴:「这是一次大战以前的思维,现在有飞机、大砲、坦克、装甲车,谁还搞围城这套?如果不是打内战,而是小鬼子或老毛子的县城,直接给它来个地毯轰炸,再用工程坦克直接推平就好。如果真需要有座城,大不了再重新盖座新的。」这下连孙殿英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在王绍屏的训练飞艇里学得就是这套火力发扬主义,除非真要佔领或保护个什么,才要好好想想策略,不然一切就是立体火网推平再说。(因为到了星际战争时代,大规模毁灭性武器太多,敌对外星生物又太难缠,几乎都是这样简单粗暴解决。所以有着无敌般火力的王绍屏,一向都只教这招。) 王绍源再度无奈的摇摇头,他已经习惯这个喜欢放砲的小meimei大放厥词了,所以直接对孙殿英下令:「好吧!就让嘉琳的大砲主义说话,开砲吧!」孙殿英对参谋长冯德明点点头,冯德明拿起无线话机直接下令:「开火!」72门155毫米自行榴弹炮同时开火,一时之间天摇地动,陇南城外火光四射,烟尘密布。 「啊!啊!啊!…」城墙上共军的新兵鬼哭神号,胡乱哀叫。一名老兵直接一脚把一名蹲在墙边鬼叫的新兵踹倒,对他大声一吼:「叫屁啊!都没轰到城墙,你是在哭爹吗?」新兵停止了哀嚎,颤抖的说:「太可怕,没被这么多大砲轰过。」「你说啥?大声点!算了,砲停了再说。」老兵也不想浪费力气再大声吼叫了,直接靠在垛墙边抽菸,等待砲击结束。 砲击真的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只是威吓而已,孙殿英并不想浪费太多砲弹,总共打了三轮就停止了。城外五百公尺处坑坑洼洼,真的好不吓人,许多共军新兵都吓到当场撒尿;甚至有些老兵也瑟瑟发抖,造反这么多年,何尝看到国军有这样威力的火力覆盖?最多十几门75山砲就了不得了,这些可都是叫不出口径的巨砲啊。 「向前,这样不行,军心很快就散了。」李先念也觉得有点心惊胆战,看到部下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提醒徐向前。而徐向前正看着城外的弹坑发呆,没多久才吐了一句:「我把装备所的换装想的简单了,要准确打到城墙外五百公尺,却没有任何失误,装备所的确有一套。」 就在徐向前感叹的时候,一阵广播从城外传来,从小声到大声,从模糊到清楚,反覆不停播送:「亲爱的共军弟兄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前有火海,后无去路,我41军是宽大为怀的,只要放下武器投降,必定保障你的身家财產安全,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只要投降,大家都是同胞兄弟…。」 「混帐!」李先念听完广播,气得一拳打向城墙壁:「竟然抄我们的台词!中国人不打中国人,那你们41军现在在打鬼啊?」李先念全然忘记,他们面对国军也是先开火,招降的时候才说这些话。 「狗屁!我们明明退往山区的道路就非常畅通,赶快让兄弟们不要听这些蒋匪同党胡扯。」一向十分沉着的程世才也忍不住吼起来,优胜劣败,敌我消长实在太明显了。不过,他话刚说完,又是一阵砲弹划过天空的声音。 「咻~咻~!」紧接着程世才所谓畅通的退路那个靠山的方向,也响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完了!我们的后路完了?孙殿英这是用什么砲弹,能打这么远?」程世才这下绝望了。话刚一说完,再度出现砲弹凌空的声音,不过这次是「咻~咻~!噗~噗~!」的响声,而不是轰隆的爆炸声。 「还来?他们不会是来真的吧?完了!山头阵地!」这次换李先念嘶吼的叫着。眼见一阵白色烟雾在共军两个山头阵地的空中爆开来。 孙殿英用望远镜看一下目标山头,然后对王绍源说:「秘书长您早说可以接受俘虏,或者早点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我昨晚就不用和弟兄们熬夜想一整晚了。」王绍源微笑着不说话,连林嘉琳都拿着望远镜猛瞧,心里计算着可以增加满庄多少后备兵力,完全忘了和孙殿英斗嘴。不过最后王绍源还是打破沉默,交代了一句:「多少还是得给徐向前他们留一点人手,不然在河西走廊面对青海双马,他们还是闯不过去。」孙殿英点点头,他知道王氏集团这场甘肃首役算是完全结束了,如果顺利的话,后面就是做做样子,也不用多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