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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泪落在了自己脸上,而婉晴的红唇再次吻了他。 子辟又蓦然想起众人悉心照料的兰花圃,他想亲眼见花开。届时,整个院子兰香四溢,虫鸟悦儿啼鸣,云似霓裳般环抱兰泽,宛若仙境。他们都在院子里,香兰蒸着香甜的糕点,仕泽口中诗词篇篇,婉晴抚琴,奏响天籁,子辟助兴舞剑,整日不倦。 子辟想要守护这一切,他需要一把剑,而他知道剑在何处。院外,宝剑蒙灰数月,然锋芒依旧。子辟感应到剑对出鞘的渴望,剑感应到子辟对生存的希望。一时间,琴瑟和鸣,百尺开外,利刃不驱自动。 子辟心中暗喝: 剑来! 一道黑光在悄无声息中划破风沙,飞扬的沙尘被一阵疾风驱散。 四下无声,执法长老却仿佛听见了天崩地裂。错愕之余,他低声惊问:“这……黑鳞宝剑!剑如何飞来的?” 子辟无心作答,一行清泪却从眼角滑落。宝剑低沉震鸣,似是呼应剑客心中不平。 “原来,我终究是放不下……” 顿时,执法长老的眼神凝滞,腰上鲜血爆溅,躯干一分为二。 血雾弥漫,落木萧萧,似是一首挽歌。 执法长老到死都未明白,剑击瓦石,缘何无声。剑击瓦石其声如崩,然剑切豆腐绝无声息。若练成最快,最利的剑法,瓦石便与豆腐无异。而此时,子辟人剑共鸣,以气驭剑,正是最快,最利的剑法。 其中之道,只一个“情”字。 以手驱剑,剑不过器具。而子辟心中有真情,以情驱剑,人剑一体,真气全然灌注于剑之中,浑然天成。这便是子辟在生命尽头悟出的剑道——情意剑。 黑鳞宝剑直刺传功长老,传功长老飞步躲闪,险些被宝剑刺中。传武长老为掩护传功长老,向子辟施以拳掌。可子辟周身却忽然涌现一股凶猛的护体真气,硬将传武长老逼开。传武长老定睛一看,才发现护着子辟的不是什么真气,而是如陀螺般高速运转的剑柄。 剑锋居然脱离了剑柄,两者各战一方! 传武长老从未见过如此奇功,一时间竟无可奈何。 “长老……”子辟目视传武长老,低声问,“你可知情为何物?” 传武长老倒吸一口冷气,不知子辟所云何为。 “到头来,我最爱的还是她。” 子辟黯然,身后传功长老还未看清剑影,瞬间身首分离,血流如柱。 传武长老压着声音低喝:“住手!” 子辟摇头:“人都死了,如何住手?” 传武长老哑然,身形一松,垮在地上,似是任由子辟宰割。而子辟的剑落在传武长老的脖颈上,却迟迟不动手。 忽然,子辟跪在传武长老面前,道:“长老,你们是我的授业恩师,若不是为了婉晴,我也不会出手。” “别再惺惺作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子辟感到胸口隐隐作痛,似是大限将至,便急道:“长老,我求你放过婉晴。纵使我现在杀了你,黑林卫党羽遍布大齐,婉晴在劫难逃。长老,你素以一言九鼎闻名,绝不会食言。我不杀你,只希望你能向我允诺,黑林卫永不再sao扰婉晴及其身边之人。” “不可。” “长老,婉晴只是个个弱女子,还是刘俣之女,我的亲meimei。她连自己身世都不知道。仇算不上,罪也算不上,究竟缘何要杀她?黑林卫杀这么多人,不过徒流鲜血,真的复国了吗?真的让百姓安居乐业吗?事已至此,为何还要再杀下去?” 传武长老望着子辟,一时不知如何以对,不禁长叹息。 子辟见传武长老不答,长跪不起。 传武长老又是一声叹息,道:“哎……都是我们自己造的孽。那两老叟,我,都造孽!罢了!罢了!我的孽,我自己还。” 传武长老不忍再看子辟,捡起地上一块碎石,向婉晴与仕泽投去。碎石打翻仕泽手中提篮,划破了婉晴的掌心。随后,传武长老黯然说道:“这便算我尽力完成使命了。子辟,你是我们从小带大的,你说得对,再继续已没有意义。我向你允诺,从今往后,黑林卫不会再动褚婉晴及其身边人一根汗毛。” 子辟落泪,连给传武长老磕了三个头。 传武长老带着执法和传功长老的尸首,消失在了即将迫近的夜色之中。 子辟力气耗尽,意志便松懈了。他忽然感到全身麻木,继而一股剧痛撕心裂肺,心知自己内伤过重,又失血过多,所剩时间不多矣。他悄然靠在一旁假山上,望见仕泽将婉晴的手含住,吮去婉晴掌心的血,心中伤感又欣慰。他不奢求婉晴回头,他只想默默的看着婉晴,送上无声祝福,一直到生命的尽头。只要知道婉晴安好,他便能安然离开。 “你这又是何苦呢?” 香兰缓步走来,一见子辟便泣不成声。今日早晨,三大长老造访过涕零寺,香兰便猜到褚府将有变,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子辟淡然道:“不苦……兰,将我带走……不要让婉晴看到这些……” 香兰抱着子辟,无所谓他的血将自己的衣裳染红,陪子辟走完最后一程。 十薄暮冥冥 汝南公萧宝宏府邸柴房,灯火不明,昏暗无光,忽有一位白须老者暗中造访。 萧宝宏问:“人可已杀?” 老者答:“已尽力而为。” “那就是失败了?”萧宝宏大怒,“当初陛下讨前朝余孽,黑林卫投靠于我,我多方周转,李代桃僵,才使黑林卫免遭灭顶之灾。如今黑林卫为我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