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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小子!小老我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越岭一百四十口亡魂呐!你为何要杀他们!”“此人的确是个祸害。”旁边的李老也痛心疾首,转而向阎罗恳求道,“阎罗大人,我们不会认错,此人就是杀害越岭百姓的凶手。当时他装作受伤修士,杀人却直取心脏,手段残忍诡谲,还望大人严惩!”说完,二人目光皆愤恨地看向恶尸。这时候亦尘发话了:“无名,你还有何话要说?”恶尸唇角一弯:“既然是你带我来此,我无话可说。”柳双忍不住道:“妖邪!你做下这等祸事,还有脸自称无名师叔?师父,此人绝不是师叔,师叔不可能如此歹毒心肠。”北域尊主也点头:“不错,此人体质便与常人不同,功法阴诡,手段歹毒,很可能是妖邪化身,界主不如与他对质一二。”阎罗则是观望态度,并未说话。亦尘心里也十分复杂。对方是不是无名他一直没有怀疑过,因为初次见面他就有一种近乎确认的直觉——对方是无名。身形功法,一举一动,都是无名的本质。无名本就是魔,魔者歹毒阴诡,他都能接受,但无名不可能滥杀无辜。亦尘:“你到底是不是无名?”恶尸一派坦然:“我是。”柳双无奈了,审视的目光扫在恶尸身上:“好,你既然自认是我师叔,那我就请教请教,你可还记得我是如何被师父收入门下的?”柳双入门之时只有亦尘和无名,所以这个问题只有无名能回答。饶是恶尸再精明,收集的消息再广,这种陈年旮旯的小事也不可能打听到。恶尸答:“不记得。”柳双:“那就换一个,你可记得当年百家大会,最后与师父对战的是谁?”恶尸:“不记得。”柳双似笑非笑:“师叔,你什么都不记得,我又如何承认你是无名师叔呢?”此话一问,亦尘也看了过来。恶尸却无动于衷,反而问柳双:“请问师侄,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何年何月离开此界?”柳双一顿,无名师叔消失有上千年,除了师父谁会记得时日。恶尸:“好,你答不出,那我再问,你我第一次相遇我穿的又是何衣物?”柳双被问得哑口无言,这种小细节随着时间流逝基本忘光了。恶尸袖手而立,悠悠道:“所以师侄,你什么都不记得,我又如何承认你是我师侄呢?”几句反问,将柳双的问题堵了回去,柳双的语气直接变冷:“巧舌如簧,照你这样说,什么都不记得也有资格自称无名师叔?”恶尸摇头:“非也,人各不同,你深怀之事却不一定在我心里留下涟漪。”如此狡辩听得其余人深为不满,阎罗殿中杀机弥漫,亦尘终于叹了口气,从首位上走下来。众人目光皆落在二人身上,亦尘走到恶尸面前,淡淡道:“既然你不记得那些事,那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恶尸心里一咯噔,有种此回要栽的预感,但还是面容镇定地说:“随便问。”亦尘:“你我第一次相遇,你报上了名字。那个名字是什么?”恶尸:“无名。”闻言,亦尘轻轻笑了一下,似有几分自嘲。但很快,他的表情开始一分分变冷:“错了,是‘亦无名’。你当时见我们二人容貌一致,所以打趣与我,编了这个名字。”此事是真真正正天地间惟有他们二人知晓,也是沿用至今的名字,按理绝不可能忘。恶尸心底一凉,知道自己失去了对方信任。“那你知不知道‘亦无名’有何寓意?”亦尘继续道,“大道无名,我亦无名。无名虽是魔身,但心向大道,不可能自甘堕落滥杀无辜。”“你不是他。”对方下了结论。说着亦尘出手,一掌拍在恶尸胸口。浩瀚的仙力灭顶而来,恶尸根本抵挡不住,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那一刹那,他有种根骨全碎的错觉。“这一掌是替越岭死去的上百亡魂打的。”亦尘看他的眼神十分淡漠。实际上,亦尘心里十分愤怒,出手也用了八分力。对方根本不是无名,可他却被骗了这么多日。越是欣喜,越是失望,他居然还与此人亲密无间,将此人当做无名,与对方亲吻,与对方耳鬓厮磨……可恶!可恨!简直是对无名的亵渎!亦尘捏紧颤抖的五指,恨不能将地上的红衣人一脚踢出六域。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此妖邪,交给阎罗处理就是。他转身就走,哪知裤脚被人拉住。亦尘回头,却见红衣人已经爬了过来,模样狼狈,嘴里不断有血溢出,脏了一地。他咬牙切齿地想踢开对方,哪知对方先放了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条漂亮的红色剑穗。“本来这东西,是要送给你玩的……”恶尸艰难坐起,不住喘气,只觉五脏六腑生疼,他将编好的剑穗扔到亦尘脚下,低低道:“我为了你千里迢迢来此异界,被虚空乱流搅得浑身是伤,这几日也一直在讨好你……你就这样对我?”亦尘:“你还要狡辩?”恶尸自然要狡辩,否则也不是恶尸。他沉下眸子:“杀人?我是魔,重伤之下不吸食灵血如何苟活?我知你不喜,所以一路小心谨慎,哪知还是被你发现了……至于你问我的问题,不瞒你说,来此之前我记忆有损。”说着他一指作证的二老魂魄:“不信,他们可以作证。”被点名的二老皆是一怔,吕药师冷哼一声不说话,只有李老顿了顿,如实道:“禀大人,小老见到此人时……确是记忆尽失,修为尽失,身无所凭。小老见他可怜才让吕老诊治,我们以为他是凡子,所以才放松了警惕,唉,没想到……”忆及前尘,李老叹息不断。亦尘凉凉的目光落在吕药师身上,药师打了个寒颤,赶紧点头:“是,的确如此,只是我没想到这小子竟是一头装恙的狼。”在场众人听着这一来一去,倒有些不确定了。毕竟界主的道侣如何模样只有界主知道,目前的证据看下来,只能判定红衣人屠了越岭,却不能判定红衣人是否为界主道侣。本着界主家事不好过问的原则,阎罗一挥手,让人将二老魂魄带了下去。“界主,”阎罗微笑道,“此人身份如何本域不便插手,界主也大可将此人带去查证一番。我们只求最后界主能给越岭百余亡魂一个交代。”话落,柳双与曲孤鸿也点点头。亦尘:“那是自然。”说着,转向坐在地上的红衣人。此人若真是无名,如此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亦尘心里难受,又无端有些愤怒,闷闷道:“起来。”恶尸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