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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真是无名也罢,偏偏对方似有夺舍迹象,此举实在怪异。思索间,耳边已传来白衣人低沉而温和的嗓音:“别怕,我这就为你报仇。”**无忧峰迎来一场屠杀。千年来,恶尸的意识一直被欲尸封印于体内,惟有夜晚才能苏醒。然欲尸强大,即使苏醒恶尸也无法获得身体控制权。可今夜不同,今夜的欲尸心神动摇,而恶尸又被血气惊醒,趁机占了上风。魔气大肆蔓延,半个无忧峰都被覆上寒霜,恶尸所过之处弟子们惨叫不绝,剑气如徐徐凉风,拂过脖颈拂过后心拂过一切要害。有弟子欲捏碎警符,然恶尸稍稍动手,整座无忧峰的护山大阵也尽在掌握,警符根本传送不出去。一时间,无忧峰上血流成河,浓烈的血腥味直冲云霄。而亦尘的身体一直被保护于结界之中,恶尸牵着他如牵一只漂浮的风筝。幸而普通弟子看不到结界中的尸体,否则黑夜的牵尸人会成为他们临死的梦魇。亦尘的神魂也一直跟在恶尸身后,恶尸一路杀戮,看得他触目惊心。有两个弟子见此战战欲逃,恶尸如猫抓老鼠般由着他们御剑乱飞,最后屈指成线,淡金的细线连成大网欲将猎物绞杀。“住手!”亦尘去抓对方cao线的手,然魂体触不到实体,只能扑个空。可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于是手捏剑诀,欲召纵横剑出鞘。纵横剑就在恶尸腰间,心动剑动,恶尸一怔,感知到纵横剑微弱的挣扎,手中动作也一顿。那两名弟子连忙斩断金线,气喘吁吁。“阿尘?”恶尸喃喃自语。亦尘自是无法回应,虽然他现在就站在恶尸眼皮底下,但他只是魂体,能让纵横剑动一动都是拼老命。恶尸见他不答,眸光一柔,语气也轻柔道:“原来如此,你的魂魄在这,是么?”亦尘赞叹于对方猜的如此之准,然而就在他以为对方会停手时,恶尸手一招,金线将其中一名弟子穿成筛子,鲜血横流。亦尘一愣,恶尸再一挥手,锋利的金线又将另一名弟子绞杀成血沫,似一场血雨。“你……”亦尘眼睛一红,手中结符恨不得杀了此人。然恶尸毫不在意,手中再画一符,漫天大火倏然而降,整座无忧峰瞬间被大火吞没。“你一定看不惯我杀人。”恶尸在漫天大火中袖手而立,笑道:“既然看不惯就阻止我吧,否则我会一直杀下去。”疯子。听到此言,亦尘心下一片冰冷。这样一个疯子怎么会是无名?然对方长身玉立,目光已经望向更远处的悬峰。天衍宗有数百悬峰,月光照入地界,空中的悬峰纷纷披上一层银白,如密密麻麻的棋子。“你沉睡一息,我就杀一人,你沉睡一刻,我就杀一峰,你若不醒,明日的天衍山就是地狱火海。”无情的威胁从对方口中吐出,“阿尘,你忍心吗?”说着对方竟是乘虚御风,欲往下一悬峰而去。嗡——正当这时,纵横剑不安颤动,剑鞘中的光芒几乎掩盖不住。恶尸停下脚步,饶有兴味地望向腰间白剑。一勾指,剑入手,再拔剑,霜雪似的白光倾泻而出。恶尸并指拂过每一寸剑身,就如抚摸美人的背脊,随后屈指一弹,长剑发出清越的铮鸣,就如聆听美人忍不住的闷哼。然而下一秒,一双手从恶尸背后伸出直取要害。恶尸似有所料,长剑回身,剑背击在手腕处,对方结印的手霎时软下来。“真厉害,居然对自己行傀儡之术。”恶尸微笑地看着身后人,“果然这样才能把你逼出来。”偷袭者正是亦尘。当恶尸扬言要屠灭此地时,他心中愤怒,硬是激发了神魂所有的力量使出傀儡之术,终于将自己的神念又附回原身。然这种神术支撑时间不长,且后遗症奇多。他趁神术见效,徒手撕开结界,打算将这个冒牌无名劈晕了事。结果对方只在最初回击,之后竟然伸开双臂抱住了他。对方浑身浴血,湿黏不已,他并指成剑抵在对方要害,对方居然也不放手。“放手。”他声音嘶哑,原身已经死去,他凭借傀儡术上身,可肢体动作乃至声音依然僵硬。“不放。”对方却把他抱的死死,“你受了伤,我放手你也站不住。”亦尘一愣,的确之前白衣人将他双脚打伤,他勉力站立还行,走路估计十分艰难。对方趁此将他横抱起来,眉眼化作清风:“你想去哪,我抱着你。”亦尘皱眉,手中力道更重,剑气已经刺入对方要害:“别废话,你把我放下,我有话问你。”对方静静看着他,他霎时全身紧绷,防止对方发难。然而对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俯身吻了吻他的眉心。“你!”亦尘气得当场化剑为拳,狠狠揍向对方下巴。随后一个翻身落地,踉跄几步,还是没站稳,半跪在了地上。对方被他揍得后退几步,抹了把唇边血,笑了笑。“男子汉大丈夫,被亲一口怎么了,别小气。”??这是什么狗屁疯子理论?亦尘脸色十分难看。自从进了这枚星子,里面发生的种种已然失去掌控,他不单得知未来的自己已死,还遇到身负两种性情的无名。熟悉的属于无名的气息让他想要探究,可陌生的甚至可怕的性情让他无法信任。对方到底是不是无名?他该不该把自己的处境告诉对方?这里的命数又是为何不会被消抹?到底有何特殊?!“你在想什么?”对方再次缓缓靠近,不过这次停在两尺之外。他抬眼,见对方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浸染成深红,于是首先开口:“不要再杀人了。”“好。”对方笑着答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再次深深皱眉,对方答应的未免太过轻巧。“你是谁?”他又问。对方拢起长袖:“我叫邵月。”“你和无名什么关系?”“我就是他,他却不是我。”对方的回答让问题更加扑朔迷离。“那之前的你……”亦尘犹豫道,“也是无名?”对方点头:“嗯,他是的。”看来他的猜测不错,对方确是身负两种性情,但两种性情……都不像无名。“为什么会这样?”话问出口,对方仅仅笑而不语。他不耐地一扬手,纵横剑听从主人召唤终于挣扎着从对方手里脱出,临走时还甩了对方一剑气,白皙的手掌流下一道血痕。全过程对方也没反抗,任由亦尘拿回纵横剑。“你为什么不说话?”亦尘用剑指着对方。对方眸光微微下移,正看见亦尘胸前的血洞,那里的血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