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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谢怀尘的手臂,示意他弯腰:“亦尘哥哥,大人们在干嘛呀?”谢怀尘:“嘘,彭山主正在请大巫。”脖子上的小萝卜咬他耳朵:“大巫是做什么的?”谢怀尘:“大巫就是信仰,可以带来希望。”高萝卜头跟着点头:“对,我爹说了大巫是神仙,什么都知道的。”其实谢怀尘不知道大巫是干嘛的,但他觉得对方八成是个江湖骗子。无岐山的瘟疫连普世神光都无法医治,凡人怎么能解决?但此举总归有用,大巫一句话,也许能为游民们带来希望,给他们振作的动力。众人七请八拜,又是念巫辞又是跳巫舞,最后终于把大巫请出洞门。青石做的洞门缓缓打开,众人欣喜不已。头戴羽冠,身穿无数彩绳祭服的大巫从山中走出,山风悠悠,大巫的脸格外白净。谢怀尘本来对大巫不感兴趣,门开时也只随意扫了一眼。但当大巫真正走出来,他先是一愣,接着露出震惊的眼神,抱着萝卜头们的手不自觉收紧。“亦尘哥哥?”萝卜头们发现了谢怀尘的异常。谢怀尘却是脑中陡然绷紧了弦,因为这大巫不是别人,正是莲献佛子。莲献佛子的皮肤如江南美人一样细腻白净,神色也是温和的,并不会给人疏离之感,而他大巫的身份也让游民们更加感到亲切与敬慕。其实按理北域人不可能长得这样清秀,但游民们都没意识到不妥,看莲献的眼神就好像他真是他们世代虔诚的大巫一样。彭奇赶紧跪地,双手伏拜,向大巫一五一十述说无岐的困境。“汝等之祸,可解。”莲献缓缓说出结论。彭奇小心翼翼地追问:“请问大巫,如何解?”众人翘首以盼,都等着大巫告诉他们神旨,惟有谢怀尘紧紧盯着莲献的脸,心中不好的预感达到顶峰。莲献:“瘟疫之源起于北方,遭瘟之人亦是北人。诸位可寻一南人,此人不受瘟疫侵扰,血rou皆有免疫之能,但饮其血,便可痊愈。”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谢怀尘亦是睁大了眼。无岐山脉中,如今只有谢怀尘来自南域,而且也只有他一直接触病者却毫无病状。之前众人还以为他是年轻力盛,现在经由莲献挑拨,众人了悟了。原来谢怀尘是唯一拥有瘟疫抗体的人,只要喝了他的血就能和他一样免疫瘟疫。一时间,众人望向谢怀尘的目光变得隐晦起来。谢怀尘本就是外人,如今族群遭难,饮其血便可得救,怎么想都是放弃他比较划算。有人向彭奇暗暗使了个眼色,大有让他做决定的意思。谢怀尘却听不下去了,一把放下身上的萝卜头们。“他在说谎。”众人齐齐朝他看去,复杂的目光直将他戳成筛子。有人厉喝:“放肆!大巫乃天降神子,不容你这个外人污蔑!”谢怀尘一指莲献:“你们才是要看清楚,他不是你们的大巫,他想害我。”这时彭奇猛地起身,对着谢怀尘开口就是骂:“兔崽子,谁准你用手指大巫的?懂不懂规矩?不懂规矩就给我滚出无岐山,别让老子看见你!”谢怀尘却是不服:“他胡说八道!我从未听过饮血能治瘟疫,你们要求也应该求真正的医者,而不是信这个骗子。”大巫在游民心中的地位神圣不可侵犯,此言让某些人愤怒起来,也让某些人抓住了把柄。“拿下他!”平日跟在彭奇身边的副队突然站了起来,方才也是他跟彭奇使的眼色,“此人不敬大巫,把他关起来!”闻言,一部分巡兵听令上前,就要绑了谢怀尘,大部分游民却是沉默。瘟疫爆发的时日,谢怀尘跟着岚姨跑前跑后地照顾病患,众人也是有目共睹,况且孩童们都喜爱谢怀尘,他们这些做爹娘的自然也不好意思翻脸。巡兵们将谢怀尘围住,脖子上的小萝卜头顿时哭起来:“呜呜……你们不准抓亦尘哥哥……”这一哭,其他孩童们也跟着哭:“对……呜呜不准抓……”矮萝卜头死抓着谢怀尘的衣袖不撒手,高萝卜头挡在谢怀尘身前气势汹汹。谢怀尘心里一软,结果下一秒巡兵尖亮的漠刀就从后面划过来。卧槽!谢怀尘一惊,没想到真有巡兵敢动手。动手的巡兵也是个染了瘟疫的,伤口已经腐烂到脚底了,估摸再过几日就可以闭眼见巫神。他光脚不怕穿鞋,所以哪怕孩子们挡在前头,他也要冒险一试。彭奇面色一变,就要呵斥那名巡兵,谢怀尘却动作更快,一把将孩童拉至身后,徒手挡住漠刀。对方眼中划过一抹疯狂,不管不顾继续朝孩童劈去,谢怀尘怒气顿生,一掌打中对方再一脚将人踹出老远。居然对小萝卜头下手,疯了!谢怀尘愤愤地想。然而紧接着他就觉手背一痛,竟是被对方划破了手。鲜血一滴滴落下,脖子上的小萝卜头吓得哭道:“亦……尘哥哥受伤了!”小矮子赶紧撕下破布给谢怀尘包扎。谢怀尘无所谓地笑:“没事没事……”结果小矮子却呆在原地不动了。彭奇见孩子们无恙,松了口气,翻眼就要骂那个动手的巡兵,结果耳边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呀!”这声惊呼引来萝卜头们的围观,孩子们凑头看去,原来谢怀尘的血沾在了矮萝卜头手上,那小手脏兮兮其中还有腐烂的伤口,可伤口一遇血,居然开始缓缓愈合?!“啊……”“呀!”惊呼声此起彼伏,矮萝卜头看了看自己愈合的伤口,再看一眼亦尘哥哥,眼神充满了惊奇。谢怀尘也被这一现象愣住了。他下意识去看莲献,却见淡然高远的大巫唇边勾起一抹莫名的微笑。“愈合了!他的血有用!”近处的游民也看见了,这一奇景就如点燃的爆竹,瞬间在人群里沸腾。“真的,我女儿的伤口一遇到他的血就好了!”“大巫说的是真的。”“巫神保佑,巫神圣明!”“抓了他!抓了他!”原本犹疑的不安的游民,此刻看谢怀尘的眼神通通变了味。没有事实根据之前,他们心里还有诸多良知牵扯,可一旦生的希望摆在面前,染瘟的游民们顿时头脑一热。喜悦,震惊,贪婪,当然也有愧疚不安和犹豫。一些游民仍然不愿上前,但大部分人见谢怀尘此刻就如饿鬼见到生rou。瘟疫已蔓延一个多月,无岐山脉死者过百,病重者更多。谢怀尘的血就如一束光。小萝卜头们也意识到什么,看谢怀尘的目光都带着犹疑。谢怀尘握紧小萝卜的手,耳边又传来莲献佛子扰人的声音。“慈悲是有限的,更多的是私欲。”“你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