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初遇毛

    神都，朱禁城，咬龙之间。

    “废物，都是废物！蠢货，一群蠢货！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天下太平？这就是你们跟我保证的没有人胆敢反抗我们？这就是你们给我的保证吗！”

    看着眼前的电视内播报的有关天子出巡祭祖的新闻，气急败坏的赵皓直接将咬龙之间内神宗年间的名贵瓷器砸在地上，令跪倒在其眼前的下属们止不住的颤抖着。

    其中身为绣衣使者的头目上官完我更是吓得噤若寒蝉，只因昨日发生的事情他绝对要负主要责任，毕竟身为谍报机关的负责人，居然没有事先收到任何风声情报，这已然算是严重的渎职行为了。

    “周洪泰，你行，你真行！扮猪吃虎的本事真是国朝第一啊！自称什么帝国的裱糊匠，什么裱糊匠能做到你这种程度！瞒天过海之计用的好啊！真是在不声不响地便达到扭转乾坤的目的！”

    呲牙裂目的赵皓看着电视新闻内走在朝臣队伍最前方的周洪泰，咬牙切齿的低吼道，随后仿佛不解气的再次抄起手边的仁宗年间的青花瓷茶具，狠狠地砸在上官完我的脸上，瞬间令这个大汉帝国的秘密警察头目头破血流的。

    面容上鲜血淋漓的上官完我完全不在乎额头上的伤口，只见他膝行了两步，抬头向赵皓露出献媚的笑容道。

    “侯爷，您看咱们可不可以这样，向天下公布那出巡的天子为假，毕竟朝臣们都晓得天子的真实性别，有可能那天从御座上走下了的男童根本就不是陛下，很有可能是周洪泰搞出来的替身。”

    “完我啊！真不知道你是到底是如何爬上高位的，你这样做不就是等于向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如果百官随行的天子都不是天子？那么谁是？！周洪泰就是料定了这一点才这样大张旗鼓的，这根本就是周洪泰的阳谋啊！”

    一直维持着笑眯眯神态的蔡力士踱步到上官完我的身前，摸出一张手绢细致地为其擦拭去面容上的鲜血，旋即转头向着赵皓道。

    “莫要再责怪下面人的不得力了，你看昨天那一环套一环的布置，就知道那周洪泰也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为了计策成功，他连自己人都骗了！你想想看，当时那些朝臣们在见到孙博义出列是惊讶的表情，周洪泰压根就没跟他们通气，他利用了那些老家伙们敏锐的政治嗅觉，逼迫其站队而已！”

    闻言的赵皓回忆起晕倒前观察到的一些朝臣们后知后觉的表情，登时眼前一亮，看向脸上浮现出胸有成竹神色的蔡力士。

    “你的意思是”

    “既然周洪泰已然表明了他的立场与展现出他朝中的政治派系，同时利用当时的良机逼迫一些摇摆不定的朝臣站队的话，那么我们现在也必须要这样做了！”

    其余六名大宦官闻言露出疑惑的神情，而脸上露出同样神情的赵皓过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的他蓦然睁大了双眼。

    “你的意思是，动用那个逼迫朝臣们统统倒向我们这边？不行，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用那个的，你要知道如果我们这样做了，虽说可以令我们赢得最后的胜利，可是”

    “你是担心朝臣们怀恨在心？呵呵！”

    蔡力士不屑地轻笑了出声，“你还在担心以后，如果我们不能赢目前的这一局，别说以后了，天子加冠之后，我们必败无疑，必须抢先动手，动用那个东西！将朝臣们捆绑到我们这边，先将天子的问题解决再说！”

    闻言的赵皓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只见他摆了摆手道，“容我三思”

    神都，城郊皇陵，天子栖身的偏殿，三天后。

    卜筮完吉日的天子小姑娘急急火火地奔回了偏殿，就看见自己新任命的天子伴读百无聊赖的站在偏殿外伸着懒腰。

    “子玉哥哥，人家可都看见喽！明明人家那么信任你，交给你教导我的工作，可你居然在这里偷懒，你对得起人家赋予你的官职吗！”

    欧阳煌扭头看向来到自己身前的天子与其身后的吕内侍，不由地伸手指向自己道，“陛下那只眼睛看到别人在偷懒，我可是将陛下昨夜的试卷都批改完了，甚至还将这里的藏书看完了。”

    说完，看都不看噘着小嘴的天子小姑娘，继续站在偏殿外的小花园内装模作样的做着运动。

    “你说谎话啊！明明那么多的藏书？正常人怎么可能在三天就看完！要知道你可还在为我出试卷与备课呢？你哪有这样多的时间？”

    闻言的天子小姑娘顿时张牙舞爪的扑向欧阳煌，天真无邪的她无所顾忌的拉扯起他的脸颊，在欧阳煌的脸颊上又搓又捏。

    “说没说谎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实在的，教导你这事情完全没有挑战性，备课与出试卷的话，我仅仅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搞定了。”

    根本不相信欧阳煌所言的天子小姑娘，火急火燎的来到偏殿角落专门为欧阳煌独立设置出的教学区。

    眼前的一幕令天子小姑娘吓了一大跳，书桌上昨日的试卷已然全部批改好，并比新的试卷已然堆放在一起。

    “居然真的弄好了，真的假的啊！太夸张了吧你！”

    闻言的天子小姑娘瞬间兴高采烈的坐到小课桌上，开始等待着欧阳煌为其授课。

    “我说啊！为什么这个小萝莉这么喜欢啊！平常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最讨厌的嘛？真是怪了！”

    抄起讲义的欧阳煌暗暗在心中嘀咕着，手上却没有半点迟疑地开始了今日的课程。

    自从担任了这个天子伴读，负责教导天子的欧阳煌不知道是因为何种原因，发现这个天子小姑娘真的很喜欢识字，而且是缠着自己让自己教导她。

    “是不是这几天对其施展的心灵诱导太过火了，增加的好感度太高，还是我的真实幸运值在起作用，令这个被软禁了十多年、不知道如何对人表达好感的小萝莉，只能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力？”

    坐在办公桌前的欧阳煌，其超高感知属性令他不用任何手段，就能知晓那个坐在课桌后的小萝莉正古灵精怪的看了一会他后，便埋头聚精会神的听起课来。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唯有书写声的教学区，突然响起了一股肚子叫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天子羞涩的辩解声，“吕内侍，人家饿了，能去弄点儿什么吃的吗？戒斋沐浴的东西吃不饱！”

    一直埋首书案的欧阳煌，在听到天子小姑娘饿肚子的声音后，抬头查看了一下书桌上的座钟，原来此刻已然快要到晌午了。

    闻言的吕内侍为难的看了天子一眼，然后跪地劝谏道，“陛下，老奴见天色已然快要是午膳时辰了，还请陛下忍耐忍耐，等到了时间便可用膳了，戒斋沐浴的规矩可破不得啊！”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天子小萝莉，强忍着眼眶中凝聚的泪水不让其滴落下来，很懂事的上前扶起吕内侍，“吕老，人家知道了，人家会忍耐的。”

    “就算是戒斋沐浴，也可食用些糖果啊！丽华。”

    “糖果是什么？”

    闻言的欧阳煌可谓是好奇到了极点，他径直的走到眼中含泪的天子面前，单膝跪地的将其抱起来，随后将随身带在的零食费列罗巧克力递到了天子的眼前。

    “这就是糖果！”

    “这是什么？很香甜啊！原来糖果是这样的味道啊！”

    闪着星星眼的天子根本不在乎自己被人抱起来，颇为饥饿的她却动作轻柔的撕开费列罗的金色包装纸，当巧克力球出现在其眼前的时候，她轻轻用鼻尖嗅了一下，发出陶醉般的声音。

    抱着天子小姑娘的欧阳煌却是彻底的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即将十三岁的小萝莉居然连巧克力都没吃过。

    目睹如同可爱的小松鼠般小口小口的品尝着手中的巧克力，那生怕自己因腹中饥饿而囫囵吞枣吃掉的样子，令欧阳煌深深地为之感到凄凉。

    要知道这个小萝莉可是这个世界三大国之一大汉帝国名义上的皇帝，却被那群大宦官硬生生拘押软禁到到对外界的一切都不了解的程度，想想都是悲凉到了极点。

    此刻的欧阳煌心中充满了对权阉们的愤怒与对天子的同情，天子小姑娘就算是傀儡天子，就算是再不尊重，也不至于面子工程都不做一下。

    可事实却是那些人已然对这个傀儡控制到了极点，令其一点人身自由与权力都没有，她的生活连普通民众都不如。

    “放开吃吧，我这里还有很多的，而且全都是你的，没有人能抢走！”

    将身上存放的零食统统拿出来后，注视着天子小萝莉越来越亮的眼神，欧阳煌主动地将天子放下，拍拍这个小萝莉的头，让其自己拿着这些糖果点心小零食自行玩耍，而他冲着吕内侍暗示了一下，与其一前一后走出偏殿。

    “吕内侍，天子真的被权阉们如此对待？”

    来到偏殿外小花园的欧阳煌阴沉着一张脸，其周身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若有若无的杀气，见到对面的吕内侍满脸的黯然失色后，欧阳煌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一言难尽啊！天子这样全都是那些人干的，他们为了将天子彻底的掌控在手，不让任何人接触到天子，在后宫天子除了老奴与黎大人，谁也不能接触到其它人。而且他们掌控了天子的一切日常行动，包括用膳与安歇。”

    “一直被软禁的天子，什么都没学过，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没吃过，就是识字都是老奴被着那八人偷偷教导的，所以天子才对有着极其高的兴致，毕竟这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啊！以前的陛下只是一个从小生长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啊！”

    吕强呐喊中的悲愤令欧阳煌知晓到，为什么天子明明是十三岁的少女，却在察言观色上是异常敏锐，而其他方面却异常的无力。

    原本批改那些试卷的时候，欧阳煌还纳闷天子连普通的加减乘除都能算错，为此欧阳煌还腹诽过天子的无能，现在看来天子不是无能，而是她根本就没有学过。

    随着吕强的叙述，欧阳煌已然全部知晓了天子是在何等残酷的环境下长大的，怪不得自己悄然提升其好感度后，这个小姑娘对他是那样的亲近，原来不是欧阳煌提升的好感太多，而是天子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多少人，所以才会敞开真心的对待着欧阳煌。

    心中感叹的欧阳煌，快步走到吃的满嘴都是糖果渣的天子小姑娘身前，微微蹲下的他，一边温柔地擦拭去对方嘴角的糖果渣，一边在其耳边轻声问道。

    “小姑娘，想要出去逛逛吗？”

    朱雀大道，商业步行街，晌午。

    一杯温水浇下去，天子小萝太再次变为可爱的小萝莉，在随意换了一身宫中侍女的衣物后，凭借着欧阳煌一路上的五感干扰的掩护下，成功欺骗过无数羽林军守卫的二人，轻松自如的走出了皇陵。

    一脸新奇神色的天子，仿佛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着外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子玉哥哥，为什么吕老没有跟我们一起出来，人家记得他也好久没出过宫了。”

    闻言的欧阳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吕内侍没有空，今天就我们两个，你就放心大胆的玩耍吧，没事的！”

    “嗯，子玉哥哥！”

    天子小姑娘甜甜的冲着欧阳煌一笑，转身便向着路边那些买东西的摊位跑去。

    瞧着天子那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容，欧阳煌的脸上亦是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只因他感到此刻的天子与幼年时期的自己，经历是多么的相似。

    同样是父母双亡，同样是周身群狼环伺、居心叵测之辈，相似的局面，相似的经历令欧阳煌对这个小姑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与怜惜。

    “哟！这个小姑娘的身份可真不得了啊，第一次出宫就令她这样兴奋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本正想着如何投靠大宦官们，利用他们的权势为我寻找到，没想到投名状自己就蹦到我的眼前了。”

    一个带着怪异耳机，身着蓝色长袍的男子，站在一个摊位前惊喜的喃喃自语，却被展开精神力扫描保护天子的欧阳煌给捕捉到了。

    等欧阳煌转过身来注视着这名男子的时候，其立刻便想起此人是谁了，登时便全身戒备起来。

    “是他，毛！那个ss读心能力的持有者？！！”

    眼见着毛悄无声息的走向天子小姑娘，欧阳煌身形一动，直接出现在即将接近天子小姑娘身后的毛，并一巴掌拍在其肩膀之上。

    “咦？为什么我没有听到偷袭者的心声？这不可能，偷袭者是？一定是她，要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我不能读取其的内心。”

    被一巴掌拍楞了的毛，正满脸欣喜的转过头去，却没想到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蓦然间内力一吐，硬生生得将其压倒在地，而身后那人故意搀扶起自己，同时手掌悄无声息的抵在了长袍下的心脏处。

    “不要动哦，要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