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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的体香 第四部:河东河西】第01回:纪雅蓉 普通女人

    2021年7月15日

    第四部:河东河西(上)

    第01回:纪雅蓉,普通女人

    河东,首都,首都喜来登酒店,飞雨厅。

    「奥林匹克精神,要脱离政治?别天真了。人类的一切社会活动都是有物质

    欲望和权力欲望构成的。体育怎么能例外?体育么,特别是国际体育,从来都和

    政治密切绑定的。尤其是奥运会这么重大的赛事。」

    「奥林匹克和政治关系有多密切?我就不跟你说什么1936年柏林、19

    0年的莫斯科奥运会被抵制这种事了。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在二战前,日本,

    就成功申办过一次奥运会,而且对整个日本国内的政治格局,甚至对整个二战的

    爆发,都造成了决定性的影响。」

    「那时候,日本国内的派系斗争那叫一个惨烈。陆军部、海军部、基层军官

    派系、文官体系那是斗成一团,都要抢夺对日本国家性质的解释权和对国际社会

    的发言权。唉,回头想想,其实那真的是决定日本国运的五、六年。最终,爆发

    了基层军官要刺杀首相,裹挟天皇的二二六事变,当权的陆军部和准备上台

    的海军部那是刺刀见红。结果呢?最终是,1936年,二战开始前,日本经过

    那么大努力,终于成功申办了1940年的奥运举办权。那个年代,一个亚洲国

    家,而且是一个被西方历来轻视的殖民地追随者的国家,居然可以拿下奥运举办

    权?这背后,就是一举奠定了日本东方崛起中的帝国的地位,也算和那时候

    的轴心国形成了呼应。陆军部,其实就是从1936年得到奥运举办权那一刻开

    始,真正掌握日本政权的。要没有那次申办奥运,就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有之后的

    九一八事变、七七事变和所谓的抗日战争、太平洋战争了。如果陆军部控制的政

    府申办奥运失败,那么一定是海军部上台,海军部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日本能抗

    衡美国,就不愿意全面和英法美对抗,那么一来,连整个二战的世界格局都有可

    能要重写……你看,这,还只是一次最终没能举办,也没几个人记得的奥运啊,

    居然都能改变那么多。你说,历史有没有那么点荒谬感?」

    「唉,这个你你说的还真对……话说,咱们首都不是又要办奥运了么。」

    「是啊,都在这么传,我在外交部的朋友说,连文件和申办小组都在筹备了。

    要我说啊,三城联办,有人退出了,我们就要去补?这么劳民伤财只图虚名的事,

    也亏那些人干得出来?!首都已经办过一次奥运了,办过就得了,当饭吃呢?别

    以为老百姓看不出来,还不都是现在的首都市委和国家体育总局那几个头,要能

    力没能力,要政绩没政绩,想通过这种事情来一鸣惊人,背后还不定是哪派势力

    呢。」

    「对对对,我觉得吧,就算要办奥运,也应该完完整整的独立办啊,什么三

    城联办我们做替补,什么玩意么。」

    「这是比不了当年首都奥运了。当年啊……回想那时候申办成功的那天,我

    还在念高中,就感觉整个世界都要沸腾了,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一瞬间到了顶峰,

    然后就是游行、庆祝、出黑板报、演讲、朗诵啥的……其实那时候的我,也都没

    真正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后来才发现,那确实就是咱们国家崛起的一个象征

    性的节点。我是后来出了国,听了很多老外对我们的看法,才明白,那次奥运的

    意义有多么重大。在一些国家的一些人眼里,居然有什么?C国居然能办奥运?这种不可思议的念头。至于等到奥运办的那么成功、那么辉煌,其实背后呢,

    就是对这个国家真正崛起的注脚。一个国家的崛起,你不能光内部High,要

    直观的给世界一个全方位的印象,没有比奥运更合适的。」

    「是不是也是对集权主义依旧可以有文明昌盛的注脚呢?其实我认为,那时

    候的普通国际理解,是集权制国家是没有能力执行现代盛典的。但是结果……哈

    哈,我们算是举国之力证明了集权制国家在这方面反而有先天优势。反过来,倒

    是西方国家,对于奥运这样的项目的意义,这些年开始反思和淡化了。」

    「你这话也太酸溜溜了。这个主义那个主义,我看你就是国外呆的太久,被

    美国人给洗脑了。哦,我们申办不了,他们就是重视,等我们申办成功了,他们

    又玩什么反思了?」

    ……

    席面上,靓丽的高脚杯闪耀着晶莹的光芒,洁白的盆盏点缀着缤纷的佳肴,

    几个年轻人三杯红酒下肚,开始高谈阔论。话题一沾染上诸如国家、体育、经济、

    政治、权力,男人们就容易激动,涨红了面孔,煞有介事的发表着,或者说是炫

    耀着自己的

    见解和观点。

    坐在席面主位上的纪雅蓉,今天是一身卡其色中领针织套裙,很显身材却不

    多露肌肤;除了纤细如玉的手指上的婚戒之外也不戴首饰;她将满头的秀发向后

    扎成优雅的流瀑,用两颗晶莹的耳钉,在自己如雪的脖领处点缀上一朵娇艳;偶

    尔端起果汁杯的杯根,抿一小口杯中橙色的汁液,端坐着、微笑着,窈窕如柳、

    温雅似玉;似乎在认真聆听这席面上的人聊天,又似乎并没特别介意。

    在这种场合,她无需刻意求证,都很自信,自己越是一言不发,微笑的做个

    聆听者,自己的优雅气质、迷人颜色、天姿身段,越是足以艳压全场,成为女人

    们嫉妒,男人们偷瞄的中心。

    这是一场订在首都喜来登贵宾宴会飞雨厅的聚会,二十来个人参加,围了一

    张硕大无比的欧州宫廷式圆桌。与会的绝大部分人,是首都一个叫做「零点单车

    爱好者」俱乐部的年轻成员,纪雅蓉并不认识。而之所以她会出席,是这个俱乐

    部的成员之一,也是自己昔年在首都戏剧学院时的老同学,同时也是如今在娱乐

    圈混的小有名气的艺人,原名叫元契国的元欧,再三邀请自己「出来玩玩,透透

    气」的。

    以纪雅蓉的身份,本来当然是不适宜参加这种有陌生人社交场合的,不过她

    最近已经拒绝了这位老同学好几次的邀约,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才在请示了自己

    公公和咨询了自己生活秘书的意见后,勉为其难出来「坐坐」的。虽然生活秘书

    的表达含糊其辞的,但是,有自己的公公史沅涑的那句「出去和朋友吃饭?当然

    可以了。这种事情,雅蓉你就不用跟我汇报了。就是注意,不要和外人说家里的

    事,也早点回家。」她就等于拿到了金牌圣旨。

    老实说,就她的内心来讲,静极思动,也是想偶尔出来走走的。最近几年,

    这份枯燥、乏味、寂寞,处处需要谨慎,时时需要忍耐的如同孀居一般的生活,

    她早就厌倦了。她其实只有二十八岁,正是风华正茂好年纪,有丈夫在身边的时

    候,生活充满了惊喜的元素也就罢了,而现在,她是真的需要一些属于普通女人

    的生活的情趣和内容;至少,元欧劝慰自己的那些话,她是听进去了

    「对自己好一些,想出来走走就出来走走,想吃饭就吃饭,想旅行就旅行,

    想登台就等登台,我们这又不是旧社会。我绝对不是劝你在这种时候抛下你先生

    的事,但是关键是,你也做不了什么。我就一直认为,女性不应该是婚姻和家庭

    的附属品,你也不应该为别人而活着。何况,我也不是劝你做什么出格的事,就

    是别跟旧社会寡妇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至于,我知道你先生不是普

    通人,可是你和我都是普通男女,不是么?」

    而且,今天的与会者除了年轻人那惯有的毛病,偶尔爱吹牛之外,并不令人

    反感讨厌。都是一些年轻人,既然爱好单车,身段、气质、样貌也都不差;能参

    加这种性质的所谓爱好者俱乐部,纪雅蓉虽然不谙世事,也知道十个人里九个是

    颇有几分身家的,听席间人说起,好像现任国家女足的门将,那个著名的美女门

    神游戈娜也是俱乐部的成员,可惜今天有训练活动没能过来。而且很明显,元欧

    这个演艺明星,在今天这些人里,颇有地位就算是个C位了,宴会上的人,对元

    欧都很尊重,但却也谈不上谄媚,对于她这个元欧带来的美若天仙的朋友,除了

    艳羡的赞美了几句「纪小姐真是漂亮」、「哇,简直是个大美女啊」、「欧哥,

    这该不是你们剧组的什么女明星吧」,说的纪雅蓉微醺浅羞之外,也不会过于疏

    远或者刻意打听她的背景。

    轻松、简单、洒脱、游戏、娱乐,像个普通人,像个陌生人,像个……正常

    人。

    纪雅蓉也是好几年,没有享受这种来自陌生人仅仅是为她的姿容仪态,而不

    是她的「身份」,而产生的恭维了。

    这种感觉,真的还挺好的,就像许久闷坐在空气污浊的房间里的人,偶尔的

    来到室外,光是扑面而来的夜风,就足以让人沉醉。

    更有意思的是,到了席间,这些和体育圈也算搭边的京城男女们,把话题转

    移到了「奥运」上,他们高谈阔论之间,竟让纪雅蓉有了另一种奇妙的感觉——

    好玩,还带着三分让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幽默的优越感。

    毕竟,这些人最起码也算是个富二代或者中高社会阶层的白领,有三分社会

    地位,说古比今显得好像还挺有见识。但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

    另一层身份;自己不仅仅是「元欧的朋友」,自己更重要的身份是:石束安的妻

    子。

    而他们嘴里,当

    成「C国崛起历史节点」的当年首都奥运,申办委员会里的

    骨干之一,就是她纪雅蓉的丈夫,前C国国家体育总局高官、外交部高官、驻俄

    罗斯大使、驻欧盟大使、副部级国家干部——石束安。

    她虽然对丈夫的工作一知半解的,但是石束安在昔年首都申办奥运中建下的

    汗马功劳,是石家人不避讳的骄傲,连她,也偶尔的听丈夫回忆起当年的点滴,

    说起过许多鲜为人知的细节花絮。「奥运」两个字,和石束安的早年政途,是有

    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这种「你们口中的传奇,却是我的生活」,实在让纪雅蓉产生了一些难以掩

    饰的虚荣快感。最近几年,丈夫的身份,对她来说,从最初的迷恋、骄傲,成了

    一种负担、一种责任,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屈辱。而在这偶尔的场合,她居然又感

    受到了阔别许久的,女人为自己的丈夫而骄傲,从而自己产生得意的那种美好感

    觉。

    当然,她遵循着公公史沅涑的指导意见,是绝对不会就奥运这种话题,发表

    任何意见的,更不可能表露自己这层特殊的身份,她只是含笑聆听,偶尔的,整

    理一下鬓角的秀发。

    她真的很享受今夜的这片刻轻松。

    ……

    一直到宴会完毕,这些年轻人呼啸着还要去唱歌,邀请她和元欧同往,她和

    元欧当然双双谢绝了,这些人似乎也习惯了元欧的演艺身份特殊,不太出入公众

    场合,并没有强求,也就罢了。

    当然,他们即将散去时,也有人调笑起哄了一句:「你们就别多事了,你们

    都没眼力界么?欧哥和我们纪小姐,还要聚聚么这不是……」

    众人哄笑之余带了三分别样风流意味,元欧当然要辟谣,甚至还笑着,故意

    措辞解释着:「你们别胡说了,我等一下送我这小纪同学回家去。人家啊,老公

    管得严,是体面人,不好太晚回家的。」

    元欧的这份撇清,很得体,纪雅蓉两颊微微一红,却也只是浅笑不语。

    ……

    一直到众人散去,元欧却没有立刻就走的意思,而是叫服务生送来两杯雨前

    新茶,纪雅蓉当然也就要陪着坐一会儿。偌大个飞雨厅里,只剩下她和她这个老

    同学。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元欧这样三番五次的邀请自己这个「有夫之妇」的老同

    学出来玩,是不太妥当的;她虽然嫁到石家几年闭门不出,但是毕竟不是天真少

    女,她甚至已经很清晰的嗅到了元欧这些表面上是作为老同学开导自己,内里却

    是nongnong的,那种属于男女之间才有的暧昧氛围。

    她甚至看见了,元欧看自己的眼神,那种温柔、体贴、真诚,似乎和当年校

    园里眼神是一样的;更可贵的是,不涉猥狎。至少,元欧的眼神,并没有偷偷的

    在自己最曼妙的线条上逗留太久,当然偶尔的,他也会和其他男人一样,本能的

    被自己的胸前的白皙、臀部的线条所惊艳,但是更多的,他经常的,只是看着自

    己的眼睛……

    也许,一个命运多舛的老同学,自己的这种特殊身份,对元欧这种混迹在娱

    乐圈的男人来说,是另一种青春纪念,也是另一段纯真情怀吧。谁的内心深处,

    没有这么一片芳草地呢?

    她当然知道尺度。

    她当然也知道这不是很妥当。

    但是,她就是愿意稍稍的装一些糊涂。

    这甚至和元欧不元欧都没什么关系了。她从一个刚刚走出校园的戏剧小花,

    到「石夫人」的身份,已经六年多了,而丈夫入狱,都已经三年了。虽然偶尔的,

    她也会去珐琅口探视,甚至在珐琅口看守中心和丈夫过夜,但是,那些本来应该

    属于她的,曾经的暧昧、爱情、旖旎、青春、情趣,自己却已经看不见摸不到太

    久了。不要说这些了,就连普通人的社交、娱乐、爱好、行动,她都小心谨慎,

    刻意回避了三年了。

    她才二十八岁,一些都市女性都还没有踏入婚姻殿堂的年龄,她却已经要承

    担沉甸甸的责任和压力。

    其实直到今天,无论是北山别墅还是南篱疗养院,无论是首都农耕路1号

    C国外交部,还是珐琅口看守所,她其实都很陌生……在根子上,她依旧是个普

    通女人。

    纪雅蓉没有任何背叛丈夫的想法,其实,她对今天的元欧也丝毫没有「那种

    感觉」,但是她就是想借这个老同学的肩膀,在这种偶尔的瞬间,再品味一下,

    外面的世界;或者说,再品味一下,做个普通女人的感觉。

    只是

    这样而已。

    ……

    当然,纪雅蓉也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她品了很浅细的一口茶汁,拉开自己随身皮包,取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郑

    重其事的取出一张支票来,递给元欧。

    「?雅蓉?你这是干什么?」元欧当然不解。

    「这里是……三百万。嗯,你上次不是说起那部众筹的电影么?你们已经筹

    到全部款了么?如果还没有,算我一份?」

    「不是,我上次就是和你聊聊天的啊……你认真的?」

    「我知道,在你们演艺圈里,这点钱是九牛一毛。不过我也没什么钱……」

    「不是……」

    「你别打断我,让我说完。我是真的没什么钱。我知道,老同学都觉得我住

    北山,觉得……我老公是……曾经是大官,以为我肯定是什么阔太太了。其实,

    我们家的财务情况,我根本都不太了解的。以我公公的身份,衣食住行都是政府

    出的,我是住北山,还有生活秘书,但是我自己可以动用的经济来源,也就这么

    点。这些,都是以前几年我自己弄的投资的收入。说多了,你们也不信……反正,

    我真的不是一个有钱人。说实话,连我那个继女琼琼,还在念大学呢,能动用的

    钱,都比我多的多。」

    「……」

    「我是想着,你上次说起过,这种机会很难得,收益很高。如果……这点钱

    你们看得上,可以算我一份。那么我也想……就算是……稍微做一些投资?你不

    是一直劝我要为自己活着么。女人没有经济上的基础,为自己活着,谈何容易。

    所以……你会帮我?」

    「雅蓉,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算你一份……」元欧点点头,耸耸肩,似乎是

    很轻松的,笑眯眯的把支票随意的收起来:「其实我不瞒你,如今的电影拍摄,

    都是论亿的,说是众筹,其实这种小份额的钱,我们一般也不接受社会众筹的,

    要不然,不成非法集资了?不过你既然都这么开口了,我就帮你入一股,名义上

    算是我的投资好了。嗯,回头我给你打一个欠条,算是我借你的,这样你也不出

    面露名,你更好做一些么……至于投资收益,赚了,都算你的;如果万一亏了,

    那就算我的……哈哈,不过你放心……这个项目我心里有底,多了不说,一倍的

    收益没问题。但是就是回收周期可能要一年或者一年半之后,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做主就好。」

    元欧却很细心的似乎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换上了凝重的表情:

    「雅蓉,你……一切都还好吧?」

    「还好啊。」

    「那就好。我是说,众筹电影这种事呢,只能算是投资。如果你经济上有什

    么困难,又不方便和你家里人说,其实可以找我的。」

    「我没事。」

    元欧似乎靠近了一下,似乎壮了壮胆子,借机轻轻的拉住了纪雅蓉的手。

    「雅蓉,我……其实……」

    他得声线变得略略有些凝重,一股男人的呼吸也扑面而来。

    纪雅蓉当然知道不妥,当然知道越界,但是毕竟……好久了,自己的纤纤玉

    手,没有被男人这么温柔、体贴的握着了。那十指之间,传递来的那种力量、依

    靠,有人关心,有人惦念,有人和你在一起的温暖……居然让她在那短短的一瞬

    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或者说,有点不舍得这片刻的温暖,没有立刻把手抽出

    来。

    温润的手心,居然立刻变得guntang起来,甚至晶莹的汗珠都渗了出来。

    「……」

    「雅蓉,下个月,我们一起去河溪演出,这个说好的了,你可不能赖。」

    「我……要和家人里说一下。」

    「嗯,这是应该的……」

    两个人的手,居然还是握着。

    元欧似乎又靠近了一些,她已经甚至闻到了元欧呼吸的气息。

    纪雅蓉的心头如同小鹿一般在乱跳,她不是未成年的小朋友,她当然知道元

    欧已经在试探的边缘下一步是什么,她再不表达一些什么,这个老同学今天可能

    就要做一些更加越轨的动作,在这方面,眼前的这个老同学在娱乐圈混迹了六、

    七年,自己可不是对手。

    但是,她也有点……不舍。

    其实,她也想品尝一下。

    偷情?出轨?暧昧?是不是每个婚姻中的女人都曾经幻想过的人生经历呢?

    她真的很想做一个……普通女人。

    但是,她没有选择的权力。

    她知道,自己不能欺骗自己,自己,早就不是「普通女人」了。虽然自己实

    际上过着丧偶一般的生活,但是自己如果出轨……和普通女人出轨可能造成的伤

    害比起来,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新媳妇难耐寂寞,在石束安还在狱中时,出轨

    小鲜rou老同学」这样的名声,石家是担不起的。虽然石家表面上看起来只有一个

    半死的老头在南篱,一个基层的官三代在河溪,一个娇傲的少女在大学……

    这甚至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

    在内心深处,虽然知道别人未必认同,但是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石家的

    人。

    她是纪雅蓉。

    她不是普通女人。

    她是石家的媳妇。

    唯一能享受她身体的人,只能是石家的人。

    她只能抽回自己的手掌。

    她只能把娇躯稍稍靠后了一些。

    她只能假装整理鬓角,别过了头。

    ……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元欧似乎没有在乎她这些很明显的保持距离

    和抗拒的动作。

    元欧居然……

    居然……直接吻了上来。

    吻?吻!

    唇?唇!

    当自己那许久没有被男人爱怜过的唇瓣,被这个至少外貌也不讨厌甚至可以

    说是很帅气的男人的唇瓣,贴上去的一瞬间。

    纪雅蓉……差点就软倒在椅子上,软到在这个男人的环箍过来的臂弯里。

    她觉得天旋地转,她觉得星河都天穹外激烈的荡漾,她觉得自己的体内有着

    无穷的音符在杂乱的跳跃,却构成了一曲柔媚的交响……

    她知道,自己一定要推开元欧。自己一定要阻止这事情发展下去……绝对不

    行!

    但是……

    窗外,河东的夜空,月明明,星点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