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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最初讨厌的人一样。你渺小如芥子。”欧阳白术的语气极为严肃,他看向欧阳苓,也看向虞长乐和敖宴。“阿苓,既然你要做灵师,你就要明白最重要的是什么。”他折扇点了点心口,“是不要忘了你的本心。”虞长乐心口一跳,脑中闪过他下山时师祖说的话。怀璞老人坐在溪边,钓线垂入水中。他道:“此去红尘千里。长乐,我最后只与你说一句话:‘虽行万里,而心不蒙尘’。”*第二日晚,客栈。“你在这里吹风?”敖宴跳上屋顶,看到仰躺着的虞长乐。“我在看星星,顺便研究一下这块贴匣子。”虞长乐道。他想起自己在碧落山时,也时常洗完头顶着一头湿发坐在树梢上看星星,满天星河触手可及。敖宴掀起衣摆坐下,虞长乐转动着手中的铁盒子,仔细观察着细节。忽然,“嘎达”一声,铁盒子的底部发出轻响。虞长乐坐起身,见切面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图案。“或许是锻造时的标识。”敖宴道。虞长乐皱起眉,越看那图案越觉得眼熟,道:“这个图案……我好像见过!”这个图案是一朵花,带着许多尖锐的刺,不仔细看会以为是个刺团。只有指头大,透着股诡异的气息。虞长乐自信自己只要见过这图案,他就一定不会忘记。可是是在哪里见过的?不是在来到人间的这段时间,那就是曾经在碧落山时?“我想起来了……”虞长乐语气凝重,“我曾在……师父书房里的纸堆里见过这朵刺花。”敖宴看着他,示意他往下说。那是虞长乐十一岁时候的事情了,经过十分凑巧。小虞夏那时候刚刚知道世上还有“剑客”、“侠士”,对仗剑走天涯十分向往。他拿着师祖给他削的小破木剑,装作自己是剑侠,追着一只小胖鸟妖口中喊着“哪里逃!”,一路追到了师父的院子里。小胖鸟飞到了屋顶上,叽叽喳喳对虞夏一阵嘲笑,似乎知道他不敢上来。师父冷如冰霜,虞夏平时见了他的屋子都是绕着走。“你以为我不敢上去吗?”虞夏举着剑,笑嘻嘻地威胁。“叽喳!”小胖鸟屁股对着他,跳进了窗子里。虞长乐跟着钻了进去,一落地,只见满屋书卷,案头香烟袅袅,一派静谧。这是白怀谷的书房,他从没有进来过。胖鸟一顿嘲讽,在书房里飞了一圈。虞夏心中生出一种闯禁地的忐忑感,但少年心大,他咽了咽口水,走到了案边。就在此时,一道锐利的光映入他的眼帘,虞夏猛一转头,见帘子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小胖鸟在耳边吵闹,虞夏却不由自主地往帘子走去,那道光仿佛一个神秘的引诱,他停下脚步,拨开帘子——是一柄长剑。剑身修长,镂空的刀鞘掩不住白刃的锋芒,折射着日光。像一只收拢了翅膀的猛禽,静静地待在阳光与纸堆里。一时间,话本里所有的赞美剑客长剑的词都跳进了虞夏的脑海里,可这样一把剑,却只是躺在一堆泛黄的故纸里。“真美……”他喃喃道,若说剑也如生灵一样,那这把剑绝对算得上“江湖几大美人”之一。“铮!”见他靠近,剑身竟然激起了一阵嗡鸣,锐利无匹的剑光抖落了尘埃。虞夏受蛊惑般伸出手,握住了剑柄。“铮!”更激烈的嗡鸣声,虞夏睁大了眼睛,胸腔仿佛都在共鸣,眼中倒映着雪刃。莫名地,他觉得这把剑很喜欢他。剑柄上刻着两个字,尽管虞夏看不懂书法的好坏,却觉得这一笔一捺里都是狂放的酒意。“摧花”。虞夏胸腔一热,剑身又是一次铮鸣。他一惊,发觉自己竟着了迷一般想拔出这把剑,触手冰凉。虞夏提起长剑还有些吃力,只让它一头点在纸堆上,带这一带,带出了一张泛黄的纸片。纸片上有四四方方的折痕,也许是信纸。他弯腰捡起纸片,在上面看到了墨绘的刺花图案。与铁匣子上的一模一样。第19章相许不悔“后来呢?”敖宴问。虞长乐吐吐舌头:“后来,师父就来了。”他没来得及再仔细看那个图案,就感受到了庞大的灵压,压得他差点儿抬不起头。激烈的气流把满屋的纸都吹了起来,虞夏抬眼,看到了白怀谷暴怒的神情。也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却仿佛有一场冰冷的风暴,把他动得生生在艳阳天打了个寒战。白怀谷虽然性情冷漠,但虞夏却是那一次,头回见到他真正发怒的样子。白怀谷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虞夏被他的眼神吓住了,跑出去几十步脑子才从空白里回过来。但他实在耐不住好奇,又折回去,却只看到白怀谷低着头看那把剑,不知在想什么。他不敢多看,只瞥了一眼就走了。也是从那之后,虞夏再也没有踏入过白怀谷的院子里一步。这段记忆里,他记得最清楚的只有那把惊鸿一瞥的摧花剑,要不是看到这个图案,虞长乐也不会想起他曾经还见过那张信纸。“既然是信,一是他写了而未发,二是别人寄给他的。”敖宴道,顿了顿,“但上面有折痕,则大可能是别人寄给他的。”虞长乐心情复杂:“我知道。但……这刺花一定与师父有关。”他活了十九年,才发现他的师父可能并不是他以为的样子。他记忆里,白怀谷永远都一身白衣胜雪,神情冷淡,终年闭关修炼。他敬仰师父,虞夏犯懒而怀璞老人管束不住的时候,只要师父看上一眼,他就会立即爬起来。虞长乐没有父亲,在他心里,白怀谷就是他不善言表的父亲。虽然他提师父提得很少,但他还记得许多次,他都感觉到白怀谷也是在用看后辈的眼光温柔地看他的。可他现在先是知道,碧落山的结界是为了困住白怀谷;后又发现了这个邪术锻造的铁匣可能与白怀谷有关。虞长乐垂下眼,心生一丝迷茫。“你别想太多。”敖宴转过头,与他对视,“就算有关系,那也不是你的错。”虞长乐心情稍好,道:“宴宴啊,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特别不会安慰人?”“我没有安慰过人。”敖宴道。半晌,他又开口,“你是第一个。我会跟你一起查下去的。毕竟——”他摇摇手上的金环,示意灵契。“我想走也走不了。”敖宴说话间扬眉,神情放松。虞长乐心中一暖,言谢却又不能表达心中之意,只能重重点头:“嗯!”“我原本从没想过我会去上学。”敖宴道。他心想,他也从不知道和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