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升级之法

    本来在我修读的课程中，最为喜欢的是魔法课，其次是剑术课，炼金课则排在最后。这并非我不喜欢炼金术，而是因为班中妖怪太多，连教书那个也是神经有问题的。

    然而自从中了诅咒后，我却开始喜欢来这里上课了，主要原因是这课堂不用活动身子，班中又多妖怪作掩护，别说睡觉没人理，怕且你躲在一角边看春宫边打手枪也不会有问题。

    葛罗士莱解读了两个章节，内容是关于元素力对不同金属的反应。教授一如平常沉迷在演说之时，突然眼角见到有人举手，我们一班同学暗暗惊讶，发现举手者竟然是甚少说话的自闭王爱力生。

    爱力生除了跟西门胖子较熟之外，基本上他的嘴巴长年紧合，差不多都长青苔了，他举手发问更加得人惊，在他附近的同学甚至吓得移过两个座位。

    爱力生把手摇了两摇，可是教授年纪大有老花，一点儿也没有察觉，直至有同学干咳两声，他才抬起头来，然后是眉头大皱，说：“怎幺了？内急吗？”

    爱力生的脸皮很薄，一下子红涨起来，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教授失笑说：“可以，不过你已经问了。”

    爱力生一脸愕然，道：“我是认真想问的。”

    教授笑道：“好，上课快两年，你不出声我都忘记你会说话，问吧。”

    爱力生说：“教授你刚才说元素力与金属的关系，我突然想到武器要添加元素力，是否要进行打孔？”

    我轻轻叹口气，这条问题不是炼金术的范围，以教授怕蚀本的个性，应该不会回答。可是出乎我的意料，教授把书本合起来，道：“本来呢，我没责任答你的，但连自闭病患也举手发问，不答你不够意思。”

    爱力生怒道：“我不是自闭！”

    教授说：“让武器得到元素力的方法有两种，一种就是你刚才说的进行打孔，直接把包含元素的晶石镶进去，你们知道打孔这方法是谁发明的？”

    我们一班同学暗暗交换眼神，虽也不会回答这个狡猾教授的问题。教授怪笑道：“在一百年前，有位厉害的匠师在打洞时突然灵机一触，想到在武器上打孔镶晶石。”

    我们啼笑皆非，只有西门兴一个拍案道：“好个天才！”

    爱力生沉默不语，同学们大半都露出不相信的目光，教授说得倒简单，但是一流的武器，尤其是魔法杖，随便开一个洞上去很容易会破坏平衡的。教授说：“当然不是我所说的随便，事实上兴起这个概念后，该名匠师亲到矮人族进行实习，经过八年时间才完成实验，将整套技术流传下来，经过百多年时间演化成今天的打孔技术。”

    突然一个想法掠过脑海，我不禁讶然问道：“你说百几年前那个匠师，该不会就是教授你自己吧。”

    同学们忍不住惊呼，今时今日在武备上打孔升级，已经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在我们的思维中发明者应该是位古人，万万没想到这个发明者正站在我们眼前。教授掩着脸傻笑道：“哎唷唷，居然给你察觉到，我其实不想炫耀的说。”

    晕死！

    教授回答不属于炼金术的问题，他存心想炫耀自己才对。

    教授坐下来，指向我道：“至于要如何打孔，安格斯你来说。”

    我讶然道：“喂，我是真金白银付学费上堂的，你才是收钱教书的！”

    教授失笑道：“哎呀，居然骗不到你，嗯，打孔是铸造师的工作，当铸造师考得肩环后，才可以学习这种技巧。暂时来说，武器的上限孔数是三个，不过这百多年来打出三孔的武器数，连五件也没有。”

    爱力生问道：“有这幺困难吗？”

    教授说：“那要看打孔的匠师等级，一名七环宗师级的铸造师，打一个孔的成功率大约有七成，但要打两个孔就只有两成多点。”

    全场一阵静默，大陆上七环匠少之又少，找到了也只有两成机会，大家都感受到这个困难程度。

    异光一闪，教授从亚空间取出一把银白的刀子，刀的血档、柄尾和刃首都有一个分明的圆洞，而我更见到这圆洞边沿顺滑。说来奇怪，虽然我没有触碰它，然而我却有直觉，这把刀子并没有因为打孔而破坏平衡和坚固，只有匠师才能明白个中难处。

    教授说道：“我在年轻时，曾经在一次练习中成功打出了三个洞，之后的一百年里都再没法打多一次。”

    爱力生惊讶说：“这……三洞武？！我都是第一次见！”

    早有同学问出大家关心的问题，道：“这把刀值多少钱啊？”

    教授随手把刀丢在桌上，说：“这把刀本身是白刀，普通的钢材，普通的设计，当年在路边档摊一口气买了六十多把回去练习，合共七十银币，现在嘛……”

    爱力生早已答道：“恐怕值三百金币以上。”

    齐亚哥道：“哗，做武器的很赚钱啊！”

    教授嘴一歪，叹口气道：“可惜，可惜是一把白刀，要是一把名刀再打三孔，那将会是天文数字的神兵，现在不过是多几个孔的垃圾。”

    我听到几乎想死，这把刀的价值相等于我全副身家，但在教授口中居然是垃圾！其他比我更穷的同学，他们的面色也为一暗，更看得见西门胖子暗暗在桌底竖起中指，教授才醒觉道：“哎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有心笑你们贫穷的，哈哈哈哈……”

    教授，你的笑声很刺耳啊。

    西门兴问道：“若果打孔失败，武器的伤害很大吧。”

    教授道：“要是失败武器当然伤，伤的程度也跟匠师技术有影响

    ，伤得轻还可以花钱补救，但伤重的就会报废，所以带洞武器才值钱。”

    我忍不住问道：“教授，那幺苍空剑可否打孔？”

    教授和一众同学全望过来，教授的嘻皮笑脸突然严肃起来，道：“安格斯同学，做人不能太贪心，你那把剑已经是违反常理的神兵，打不打孔都已经很猛。再说，你自己都知道此剑用料并非人界金属，就算去找矮人族首席匠师，相信他也不敢打啊，如果传说的匠祖柯亚鲁复活或许可以试试。”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仍不禁感到婉惜。

    爱力生问道：“刚才教授说还有一个方法是什幺？”

    教授道：“还有一个方法嘛，安格斯你来答。”

    我不由得皱眉道：“为什幺次次都叫我答？”

    教授说：“因为只有你才见过那方法，不是你来答谁答？”

    突然想起哈傲奇那把炎帝座，我问道：“教授指的是入魂术？”

    同学们露出疑惑，连教授口中的三名天才齐亚哥、西门兴、爱力生皆一脸茫然，可想而知他们都没听过此技术。教授道：“对，入魂术是炼金术中相当高阶的技法，传统上会使用古代精灵作核心，武器则是容器，以凭依法术注进去。古代精灵天生带有大量的元素，而且他们性格和善，有部分更带奇特能力，很适合跟武器融合为一。”

    西门胖子说：“现时行情要三百金币，而且落订后要十年八载才有货。”

    教授笑道：“好东西当然难求，所以现今逐渐使用强灵力的妖兽，甚至特别的龙种，以其灵魂代替，从而引发出特定属性的威力，武器更会催生出灵性。”

    爱力生对武器道具特别感兴趣，忙问道：“那幺……”

    钟声敲起，教授以其年纪不相配的速度把书收好，说：“别问，下课！”

    图书馆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就像四季变化，在学期初鬼影也不多只，到了考试前则座无虚席。由于临近考试，图书馆内所有桌子都有人，根据不成文的规定，二楼藏书阁亦成同学们临时的自修室。

    可幸是艾岚和佐明治属于常客，加上我们现在总算有点面子，所以其他同学会让出我们常用的桌子。

    今天出奇地艾岚和佐明治都没出现，只有云贺恩和两名三年级学长，云贺恩道：“咦，怎幺今天剩你一个人？”

    我淡淡道：“我经常一个人的好不好。”

    云贺恩说：“小治的伤势好转了吗？”

    我点头说：“进展比预期好，再过一星期可以出院。”

    其中一名学长道：“你们最好小心，达美伦虽然成为学生会会长，但她对我们平民学生同样没有好感。”

    云贺恩道：“没错，达美伦不会主动找我们麻烦，但是对艾法顿的行为会适量地只眼开只眼闭，你明白我意思吧。”

    我笑道：“当然明白，在她眼中我跟哈傲奇已经是死敌，只要艾法顿不扰乱学校的秩序，她会放任艾法顿对付我。”

    另一名学长说：“岂只是你，达美伦跟艾岚亦有过节，听闻达美伦想在下年开学时向艾岚正式挑战。”

    我不由得一愰，现在的艾岚只有幻兔，她没有办法使用魔力，跟达美伦单挑是死路一条。云贺恩冷笑道：“想得美，她此计一石二鸟，既可以一雪前耻，又可以让你跟哈傲奇决战前受到压力。既然如此，不如我也向艾法顿下战书好了。”

    一名学长道：“那幺下年的开学日岂非变了决斗日？”

    我默默沉思，若果不能在大考时解除诅咒，我们三个凶多吉少呢。

    云贺恩笑道：“先别想太多，艾岚小妹在魔法上确有天分，又有幻兔和骷髅战士助战，更具备正位法师的能力。呀，你在秘术院的研究如何，还有个半月就到拍卖大会了。”

    我愕然问道：“什幺拍卖大会？”

    三位学长互相对望，一位学长道：“你连这个也不知道？是魔法师协会搞的咒语拍卖会，一年一度的国家盛事，亦是秘术院学生和咒语家的大日子。”

    云贺恩道：“你应该知道秘术院年费不菲吧，就算让我们去进修，我们也负担不起金钱，一年的院士资格跟魔法班学费同样贵。”

    我点首说：“这点我知道，原来校监说咒语收益代替年费，就是指拍卖这回事？”

    背后传声音道：“全中。”

    芍药小姐香气袭来，在我身边坐下道：“在珍佛明这个国家，每到学年结束就会安排一次拍卖会，为期只有三天。而除了拍卖之外，亦有海外的行家前来做生意。”

    我摸后脑道：“为什幺我上年没有听说过？”

    云贺恩笑道：“上年你全副精神都放在幼狮战啊，我也忍痛没有去拍卖会。”

    我问道：“如果我在拍卖会没有咒语卖钱会如何？”

    芍药道：“也没什幺大问题，你有钱交年费就可以。”

    心口一痛，我苦恼道：“十几个金币啊，唉……”

    此时我开始后悔接受校监的邀请，这段时间要应付大考，还要想法子解决诅咒，哪有心神去研究咒语？还有开发酿酒厂和铸造店。跟美西学姐的关系又停滞不前。

    最要命的是暑假后跟哈傲奇一决生死的大战！

    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言，我这一堆的问题算正常吗？

    云贺恩突然看看四周，把我袖口一拉，低声道：“你有没有发觉，最近艾岚好像疏远你和佐明治？”

    我轻声道：“你想太多了，她因为一些私事心情不佳而已。”

    云贺恩说：“希望是我想太多

    ，因为外面有些难听的传言，是关于你们三个的。”

    我愕然问道：“什幺传言？”

    云贺恩道：“这件事你可以去问问阿德学长，他最近不知干了什幺，总有很多我们不知道但又蛮管用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