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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问那掌柜与中年美妇,无一人能说个完整。他不得不出去问了过路人,才赶去县衙。县衙内因莫公子之死皆出去查案了,只留下了一个衙役,他便对那衙役道:“烦请禀报方大人方四公子过世了,尸身便在夙江客栈不远处的绸缎铺子。衙役先是愕然,其后便是质疑:“你勿要胡言乱语,方公子怎地会无缘无故地死在绸缎铺子?”云奏肃然道:“你若是不信,请随我来罢。”衙役便随云奏一道去了绸缎铺子,绸缎铺子门口已围了不少人,本有人窃窃私语,见衙役来了,全数闭口不言,并让出了一条路来。衙役暗呼不好,往里一走,竟当真瞧见方四公子的尸身,且尸身不全。他当即拔腿疾奔,回了县衙去,将此事禀报了方大人。方大人忙于处理公务,又有莫公子的案子要查着实是焦头烂额。听衙役禀报了自己的四子之死,他直觉得自己听岔了,命令道:“你且再说一遍。”衙役便又再说了一遍:“四公子过世了,且被做成了人彘,尸身现下便在夙江客栈不远处的绸缎铺子,我适才已亲眼去看过了。”方大人本要痛斥衙役,听衙役道其亲眼去看过了,心脏不禁“咯噔”了一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看见了自己儿子的尸身。见此惨状,他登时老泪纵横,颤着手将尸身抱在了怀中。良久后,他才勉强镇定下来,令衙役将观客都驱散了去,又阖上了门,方才一一扫过绸缎铺子中的四人,问道:“是谁人首先发现了我儿的尸身?”掌柜颠三倒四地道:“我一早便打开了铺门,尸身……尸身就在……这位夫人……”他指了指芙蓉妆:“尸身就在这芙蓉妆裹着,这位夫人来看料子,相中了这芙蓉妆,我展开芙蓉妆与她细看,却未想芙蓉妆里头竟然裹着贵公子的尸身。”一旁的中年美妇颔首道:“便是如此。”方大人又问道:“你今晨打开铺门时,门上的锁可有不妥之处?”掌柜摇首道:“我却并未发现有甚么不妥之处。”方大人三问:“你是何时从布坊进了这芙蓉妆的?”掌柜答道:“布坊是昨日申时三刻左右,将我早就订好的芙蓉妆送来的。”方大人四问:“布坊送芙蓉妆来时,你可验过货?”掌柜惊魂未定地道:“我昨日忙于生意,本打算等忙完了再行验货,后来却是将此事忘了,假若不是这位夫人要瞧这芙蓉妆,我还不知甚么时候才会验货。”方大人不置可否,又去看这芙蓉妆。这芙蓉妆除了沾有血迹外,并无异样。恰是这时,衙役带着仵作到了。衙役与仵作进来后,又将门阖上了。由于室内不够亮堂,仵作请掌柜点了烛火。方才叶长遥验尸时,云奏并不在,故而在仵作剥去尸身下裳后,稍稍一惊,不过凶手将四肢都斩下了,割了阳/物,倒也不奇怪。他去看叶长遥,又听叶长遥压低声音道:“尸身被割去了阳/物,上身又有抓痕,杀人动机许是与男女情/事有干系。”他思忖着道:“或许并非男女情/事,凶手连死者的四肢都斩下了,极有可能是寻仇,且死者未免太过年幼了些,尚未长成。假设是男女情/事,尸身上身的抓痕过浅,更像是男子所为,亦或是不便留长指甲的贫家女所为。”话音落地,他又陡然想起了莫公子,眼前这方四公子死于白日午时前后,而那莫公子的尸身是昨日深夜被莫家人发现的,不知是何时死的,这两桩命案间又是否有联系?他正想着,骤然看见那方大人身体一晃,要不是及时被衙役扶住,定然已摔倒在地了。“凶手的心肠未免太过歹毒了罢,可怜我儿……”方大人又问那仵作,“我儿的死因可是失血过多?”仵作作答道:“应当是失血过多。”方大人吸了一口气,又猝然听得一把声音道:“方大人,那匹碧绉里头有些古怪。”他扫了眼说话的病美人,对掌柜道:“你且将那匹碧绉也展开来。”掌柜立即将那碧绉展了开来,待全部展开后,暴露在众人眼前的是被剁成了三段的阳/物。仵作上前,将三段阳/物拼凑了起来,却是少了中间的那一截。方大人猜测四子的四肢与余下的一截阳/物或许亦在绸缎当中,不由厉声道:“将这里头的绸缎都查上一查,勿要有遗漏。”衙役依言而行,掌柜与仵作帮忙去了,中年美妇则萎靡在地。云奏与叶长遥亦要去帮忙,却被方大人阻止了:“两位公子面生,且听口音应是外乡人罢?”“我们来自郓县,要往北方去。”叶长遥解释道,“我们昨日黄昏时分方才进这夙州城,本是打算歇息一夜,便继续赶路,岂料竟是出了命案,还因此封了城。”“耽误你们赶路了,但而今一桩命案后,又是一桩命案,恐怕得再耽误你们几日了。”方大人言罢,并未再理会他们,亲自去查验绸缎了。因意识到方大人信不过他们,云奏与叶长遥立于一边,并未帮忙。待方大人、衙役、仵作、掌柜将所有的绸缎都查过一遍,却是再无所获。其后,衙役与仵作将尸身运到了义庄,由仵作进行解剖。方大人准备去布坊走一趟,临走前,问云奏、叶长遥俩人:“你们投宿于哪间客栈?”叶长遥回答道:“我们投宿于夙江客栈。”“在查明真相前,还请两位公子切勿换客栈,本官许有事要求助于两位公子。”俩人听方大人这般说,即刻应下了。却见方大人转过身去,踏出一步,又猛地回过首来,望住了叶长遥道:“这位公子,你何以要带斗笠?”“因我生得阴鸷,唯恐吓到旁人。”叶长遥说罢,将斗笠摘了去。方大人瞧了瞧叶长遥,并未再说甚么,径直出去了。望江怨·其六叶长遥重新将斗笠戴上了,又听得云奏苦笑道:“我们这是被视作嫌疑犯了罢?”他透过纱布,凝视着云奏,安慰道:“清者自清,不过是多留几日罢了,只是你……”他叹了口气:“待回到客栈,我再渡些内息予你罢。”“不必了。”云奏矢口拒绝,不容叶长遥再言,又行至掌柜面前,问道,“方四公子可是眠花宿柳之辈?”掌柜迟疑着答道:“我听闻方四公子有不少红颜知己。“红颜知己?那方四公子瞧来不过十三四岁,竟然已有不少红颜知己了。云奏又问道:“掌柜可知方四公子的红颜知己是何人?”“我只知其中